這才是核心問題,也是對手的底牌!他和季昌明今夜冒險拼命一搏,就是希望在此點上有所突破。劉總啊,請說說趙瑞龍的公司吧!
**建顯然早有防範:這你們得去問趙瑞龍,我就說我自己!
侯亮平逼視著**建,目光如炬:劉總,還在講哥們兒義氣嗎?
哥們兒義氣可是害死人啊!被捕前,他們還希望你出國到非洲迦納去,和丁義珍一起開採金礦,是不是?劉總,你就沒想到這是個陷阱嗎?
**建道:啥陷阱?他們讓我出去,是想讓你們找不到我嘛!
但是,劉總,你出去以後是死是活,趙瑞龍和你那幫哥們兒可就不管了!侯亮平說:現在我就請你看看丁義珍在非洲的真實情況吧!
話音剛落,陸亦可立即把幾張照片擺放到**建面前——都是刊登在迦納當地報紙上的照片:丁義珍被幾個黑人用槍抵著腦袋;在一個集裝箱住所的窗前,丁義珍手提ak衝鋒槍向外張望,集裝箱門前的中英文牌子是“義珍黃金公司”;丁義珍在往一具屍體上蓋白布單……
**建看著這一張張照片怔住了,訥訥地問侯亮平:侯局長,這麼說,丁義珍在非洲的日子很難過啊?這……這吃住都在集裝箱裡?
侯亮平告訴**建,根據追逃小組掌握的情況,丁義珍入境迦納不到一個月,就三次被搶劫。買了照片上的這個鐵皮集裝箱和槍支彈藥,還是被人家武裝搶劫了!照片上的死者就是丁義珍的合夥人,一個比丁義珍早逃出去三年的國企老總。侯亮平最後說:所以劉總,丁義珍不死於非洲這種惡劣的治安環境,就算交好運了。他未來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和你一起在國內監獄勞動改造,重新做人啊……
**建抬起頭,可憐巴巴地問:侯局長,你說我還有改造的機會嗎?侯亮平說:肯定有,如果有立功表現,機會就更大了!你好好想一想吧,是救自己要緊,還是替所謂的恩人哥們兒賣命要緊?
**建崩潰了:侯局長,我……我聽你的,是該好好想想了……
就在這時,耳機裡響起了林副檢察長的聲音:停止審訊!侯亮平抬頭一看,電子螢幕上的時間正好跳到二十三時零分零秒,和季昌明約定的半小時過去了。侯亮平只得收場……
功虧一簣的感覺十分椎心,此時此刻侯亮平深有感觸。下令押走**建後,他和陸亦可收拾起桌上的檔案材料,默默離開了審訊室。
在指揮中心門外的院子裡,侯亮平站住腳,仰望無垠的夜空。
細碎的雪花飄落下來,洇在臉上寒意入心。這是今冬的初雪,來得比較遲,卻終於來了。侯亮平的心情如這雪片一般,陣陣悲涼。事情的演變如此荒唐,審案人竟變成犯罪嫌疑人,他的憤懣委屈難以用語言形容。他告誡自己,一定要挺住!這是生死決鬥,無論遭受怎樣的打擊,都要從容應對。但他的視線還是模糊了,一汪熱淚悄悄地湧出眼眶。他是性情中人,老師設定的侮辱人格的陷阱,實在使他無法忍受。熱的淚與冷的雪融和在一起,涓涓流在一箇中年男人剛毅的臉龐……
陸亦可在不遠處守候著,檢察警車開過來,侯亮平鎮定情緒轉過身,招呼陸亦可上車。轉眼間,他又變得輕鬆自信了,甚至吹起了小口哨。虎死不能倒架,尤其在陸亦可面前。
現在還不錯,**建對自己的問題能正視了,今天如果繼續攻下去,也許就把趙瑞龍的事突破了!侯亮平對陸亦可說。陸亦可難得罵了人:就是!他媽的,就差這麼一口氣了!侯亮平說:對手不想讓我們看到底牌啊!陸亦可心知肚明:啥底牌?趙家嗎?侯亮平道:應該是。形勢不容樂觀,趙瑞龍、高小琴又跑到境外,下一步更難了……
警車在空曠的大街上行駛。陸亦可扭頭看了看,意外地發現有一輛檢察警車在後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