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倚來,甫一接觸時,張牧雲身子微微一震,就好似不堪重負,幾乎就要向另一邊傾側。不過只是眨眼之間,他便坐直了身子,穩穩地讓月嬋依靠。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少女也不是沒有時間和少年獨處;不過現在這種並坐乘舟的感覺,和過往所有在一起的時光都不太一樣。也許是在江南的風月煙水之中吧,便在心底也迤逗出這樣微妙旖旎的心緒和風情。這樣的時候。單調的行舟絲毫不覺得冗長,反而覺得這行程走得太快呢。
同船而渡的旅程畢竟要有盡頭,無論心中願或不願,這葉扁舟悄然抵了孤山之岸。付過舟錢,謝過船家,別過了月色煙波,才開始在那條通往燈火透明處的鵝卵石路上舉步,便聽到“錚綜”一聲清響,然後悠揚悅耳的彈撥之聲如行雲流水般飄搖瀉出,就好像大珠小珠落了玉、。
踩著搖盪的琵琶琴聲,張牧雲和具嬋加快了度。在樹影中沿著石子路往那個燈火輝煌的孤山酒樓走去。
走近已在船家口中打聽清楚的樓外樓,張牧雲並沒立即靠近,而是拉著月嬋隱在十數丈外一片芭蕉葉叢中。藉著悽迷的夜色和黯淡的月光掩護,他們這位置正是樓上的人瞧不見他們,而他們卻能看見樓上的人。
咦?,
隱身在芭蕉叢中。等張牧雲極目看清那個正倚在闌干邊優雅撫琴的妍麗女子,卻立時到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脫口說道:
“怎麼是她?這兩次三番的找我,究竟意欲何為?”
“嗯?”
張牧雲這自言自語的嘟囔,聽在旁邊少女耳裡,卻立時警懼起來。地方才看清湖樓燈火映照下有如春夜清蘭的婀娜女子,已是一驚;再聽愕身旁少年這般說話,月嬋有些起疑,便在悠悠的琴語聲中問張牧公:
“兩次三番?算上江上那一晚,連上這一回,怎麼這妖女已和你碰面三回了麼?”
猿門眾人如喪考姚!牧雲卻領著行人興高採緊舊口幣西湖而行。
“幽蘿”
眼看著張牧雲拿那隻錢袋上下一拋一拋的得意勁線,月嬋忍著笑,跟身邊幽蘿說道:
“你瞧你哥導,偷雞摸狗。算什麼洞庭大俠?分明就是個黑吃黑的小壞蛋。以後你可不許跟他學。”
“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
“嗯?”
“我卻覺得哥哥這麼做很好啊。
有些出乎月嬋和牧雲的意料。往日痴痴憨憨的小妮子,這時卻一臉嚴肅地跟她月嬋姐姐唱反調:
“剛才幽蘿看得很清。那些賊偷兒想偷哥哥的錢,他們是壞蛋。對付這些壞蛋,就要比他們更壞,最後看看誰壞的本事大。剛才哥哥更壞,就贏了,拿了很多錢。哥哥真有本事!”
聽得幽蘿此言。月嬋頓時無語。定定神看看這小丫頭,月嬋卻現這黃昏暮色中,媚麗絕倫的小少女臉頰上,閃耀著平素不曾現的神采。
“幽蘿妹妹。
本想針對小女孩兒這離經叛道的錯誤觀念批駁一兩句,但不知為何一看見幽蘿此時臉上的神色,卻連月嬋這慣於號施令的刁蠻之人也氣勢一滯,一時竟是語塞。
“哈哈!還是幽蘿對我胃口!”
公主氣短,那少年卻沒心沒肺。聽得幽蘿勸人向惡的話,這兒變得大大咧咧的張牧雲哈哈大笑。趕緊從反手牽羊得來的錢袋中抓出一把銀錢,熱情地塞在幽蘿腰間的小錢囊裡。
“乖妹妹,這些錢拿去。真懂事,曉得支援哥哥。你拿這些錢買些零嘴吃!”
“謝謝哥哥!”
幽蘿雀躍歡呼,兩隻明亮的大眼睛笑成兩條細縫,宛如兩道彎彎的弦月,樂不可支地仰臉兒叫道:
“哥哥真好!哥哥以後也要比壞人更壞,幽蘿很喜歡”。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