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畢竟還是年輕人,年輕人的血性讓他潛意識對於打官腔的排斥,所以,還是忍不住問道:“馬大人於日理萬機當中,卻能夠如此深夜造訪寒家,讓寒家蓬蓽生輝,讓小子不勝幸甚。只是,馬大人,小子大膽問一句,不知大人來意是。。。。。。?”
馬恨水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本官來的匆忙,不知道令千金今天生日,沒有帶禮物了,抱歉了。”
華大公子微微一愕,然後爽朗的笑道:“嗨,小孩子的玩意兒,理她作甚。來來,馬大人,這據說是西湖正宗的龍井,我本一個舞槍弄棒的粗人,奈何被強按到了這個位子,每天面對的人不乏高風雅士,不得不附庸風雅一些,充個門面嘍。”
馬恨水忍不住輕輕一嘆,道:“我原以為,只是我們當官的不容易,其實,人生在世,活著,都要脫離自己意願的去妥協某些事兒啊。”
華大公子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或許,人,活著,除了對生命的負責之外,便是不斷的妥協,所謂的愛恨情仇,都需要慢慢的逐漸的妥協,要不然,很難可以走到最後啊。”
馬恨水話題一轉,道:“大公子,請容許本官冒昧問一下,你對本官的為人怎麼看?”
華大公子微微一愣,道:“大人何出此言?”
馬恨水以一種鼓勵的眼光注視著他,道:“大公子儘管說便是,本官絕不見責。”
華大公子道:“大人仁義果斷,不畏外部勢力阻撓,堅持原則,實乃為民之正義公僕為社稷之棟樑。除了這些讓小子敬佩之外,小子實在想不出還應該怎麼個看法。”
馬恨水道彷彿有點兒遲疑,道:“畢竟,我在執法時候,因為要恪守某些原則,難免會製造著一些個人的怨念,譬如,在前兩年,我就曾經辦理過一宗關於華家和某商家的糾紛,結果給華家判了個敗訴,讓對方贏得了利益,或許,貴府會有埋怨本官的情緒罷?”
華大公子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有點兒抱歉的神情,道:“大人,如果不是您提起,小子都已經記不起了,那樁事啊。。。。。。雖然,當時,我們的確不是很爽,但是,冷靜下來仔細一番推敲,錯的的確是我們華家,對方理應獲得賠償的。嗯,您還別說,我們之所以對您的真實敬佩,還是緣於那一樁官司呢,才看透了大人您的高風亮節司法嚴明公正為官作風呢!對於一位如此真真正正為民公平司法的官員,我們有的,只有更多的尊重,哪裡會有絲毫的怨念哪。”
華大公子話一頓,看著馬恨水,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意味,道:“大人深夜造訪,不會是。。。。。。”
本該尷尬萬分或臉紅耳赤的馬恨水,他的臉皮早被宦海的波瀾淬鍊得厚如鋼板了,臉不紅心不跳,更沒有一絲兒的尷尬,輕輕一聲長嘆,無限委屈道:“哎,話說我們當官的,真個不容易,這裡專心為人民處理公務,那裡便多多少少將得罪了某些群體,譬如洪進手洪大人吧,他為人如何無需本官多言,卻還是因為得罪了某些人,被人家裝進了套子。。。。。。唉。。。。。。”
華大公子安慰道:“大人倒不必過於悲觀,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需恪守原則,尊重生命的平等,沒有什麼坎過不去的。”
馬恨水眼神一亮,似乎有一種茅塞頓開的頓悟,站了起來,大義凜然的道:“大公子說的對!不管他人對本官怎麼看,我只管堅持我的職責操守,對人民的負責,百姓對我的認可,便是對我最大的獎賞了!”
華大公子忍不住擊節稱讚:“百姓的認可,便是最大的獎賞,好!”
馬恨水道:“還多得大公子提醒,不致讓本官墜落迷茫。大公子,夜已深,告辭了。令千金的生日禮物,我會讓人改日補送過來。”
華大公子道:“大人客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