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割捨不下的不止是自己……
手指攏了下她額前的發,她總是有心事的,自重逢開始,她的眼睛裡就流動著類似於那天絕然的哀慼。究竟因為什麼,其實他只要想知道便總會有辦法知道的,但是他卻仍然沒有讓人去查。
自己暴戾也好,心疼也罷,他多希望她能跟自己說,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心情似乎又開始變得煩燥,他深吸了口氣,習慣性的掏了支菸出來,點燃的時候餘光瞄到熟睡的蕭蕭,動作稍頓,然後推門下車。
身子坐倚在車門上,為自己點了支菸卻沒有抽,夾著煙的手半垂在一側,另一隻手伸則進褲兜裡。菸灰一截一截地掉落在地上,風一卷便沒了。
028 鶼鰈
蕭蕭醒過來的時候是鍾離衡親自在開車,她以為是回酒店,卻看到外面空曠而寬闊,所有事物從車窗外極速掠過,才發現他們好像是在高架橋上。疑惑地看向鍾離衡,他卻並沒有看自己,那樣子像是很專注又像是在出神。
蕭蕭拿出手機摁著鍵,車廂裡不一會兒傳來資訊的滴滴聲,鍾離衡這才看了她一眼。車裡的燈沒有開,他眯著眼睛看著發亮的手機屏:“我們去哪兒?”
“去吃壽司。”他回答,然後專注地開車。
蕭蕭注意到路標,好像是AB線的高速公路,看了一眼表是凌晨兩點鐘。她沒有再說話,似乎隱隱約約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裡。
記憶追溯到三年前,那天早晨他剛剛跟自己求完婚,兩人糾纏了一上午到底沒有出去,就臥在客廳裡看電視。是她喜歡的偶像劇,他純粹是個陪客。
電視劇名忘了,她記得那個男、女主角在一家日本壽司店裡,男主點了一道菜,左口魚壽司、右口魚壽司,然後告訴女主角,它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做鶼鰈。
她已經忘了那道菜的樣子,只模糊的記得瓷白的小碟裡有兩塊嫩白的魚肉,泛著一層光澤,很誘人的樣子。
當時鍾離衡瞥了她一眼說:“A市的有家店也會做這道菜,而且很美味,等我忙完這段就帶你去吃。”
蕭蕭知道他的意思,A市才是他的家,他出生、成長的地方,是他的根,他的親人幾乎全在那裡,他是想將她介紹給家裡人了。當時說沒有不安是假的,卻也很滿懷期待。卻抓住他的話頭,故意板起臉問:“你跟誰吃過這道鶼鰈?”
鍾離衡很認真地想著,然後嚴肅地告訴她:“就跟一個人吃過,而且經常吃。”
蕭蕭本是逗他玩的,聽他這樣講心裡卻不舒服起來。蹙著眉看著他,他也不解釋,一副很坦然的樣子,蕭蕭幾乎要哭出來了。
“你別哭啊,我逗你的,我的確是經常跟一個人吃,不過那人是小狽。”鍾離衡看她真急了似的,又趕緊解釋。
“難道你有同性戀傾向?”她一聽是小狽立馬放了心,卻仍然繃著臉問她。
“我是不是同性戀你難道還不清楚。”他說著撲上來。
她求饒,他就撓她癢癢,最後整個人笑的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笑得眼淚流出來才肯罷休。等鬧夠了,他就溫柔地抱著她,她安靜的臥在他的懷裡,兩個人什麼也不做,就躺在沙發上看著彼此,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傻氣。
當然,他們始終也沒有機會去A市吃那道鶼鰈,因為他還沒有忙完,蕭蕭就接到了他的母親的電話……她突然一個激靈似的醒過來,拒絕再想下去,轉頭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鍾離衡也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安撫地抓起她的手:“放心,只是去吃壽司。”
蕭蕭對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突然覺得他有點不一樣,所以不敢看他的眼睛,便低頭按著手機:“你還會和小狽去吃壽司嗎?”尖指來回摩擦著傳送鍵許久,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對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