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結只有鍾離衡才能解。手無力地從門把上放下來,如蝶斷了的翅膀。
身後傳來他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停在了她的身側,他說:“在家乖乖待著。”然後她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開了門,大步離去。
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她的身子向後趔趄了一下。身側的門板並沒有關緊,樓道里冷冽的風透過門縫吹進來,遍體生寒……
004 季傑
鍾離衡走了,偌大的房子裡就只剩下蕭蕭一個人,如她的心一般空蕩蕩的。她知道一般情況下他今天都不會回來,他有他的工作,並且很忙很忙。
所以她便找了一雙輕便點的運動鞋,套了件外套出了門,直接打車去了西郊的一家名為‘怡心’的高階療養院。
這座療養院建在半山腰上,環境清幽,空氣新鮮,更重要的是足夠安靜,適合那些精神失常的病人靜養。
跟看門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她便熟門熟路的進了療養院的住院大樓,坐電梯直接到了5樓。這裡特別說明一下,5樓以上都是貴賓區,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家裡特別有錢的,一個人往往有幾十個人在伺候。
相比起一般的精神病院,這裡的走廊簡直是靜出奇,偶爾傳來一兩聲失常的尖叫,那也都是因為某個病房的門沒有關好,或者是病人不小心跑出了病房,又被及時帶了回去。
她的腳步停在一間病房的門前,門牌上寫著512季傑。她站在那裡,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臉部表情放鬆一些,然後才開啟了這間病房的門。
空曠的的病房裡,入目所及都是一片冰冷、疏離的白色。風吹動著冷白色的百葉窗簾,明媚的陽光被鐵製的窗稜割據成一條條的投射在地上。
窗臺下的牆角里,一個穿著藍格子病服的男子捲縮正在那裡。他的眉眼如畫,俊秀的臉上帶著有些病態的白皙,半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放輕腳步小心地走了過去,坐到他對面的角落裡,學著他的樣子雙臂抱膝。她安靜的看著他,而那個男子他卻像沒有發現她一樣。
他的頭顱依在半仰著,空洞的眸子睜著,神情卻極為認真。不知道是在看那風中微顫的窗簾,還是看那空氣中飛揚的塵粒,她進入不了他的世界,所以只能這般安靜地看著他。
有時他會突然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眸子裡會帶著片刻的迷惑,每當那個時刻她總會恍惚的以為,曾經的那個季傑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那個愛笑的、那個帥氣的、那個如陽光一般照耀了她生活二十多年的男子,她只是想想,便會心疼的淚如雨下。
然而他看著她只是蹙蹙眉,就會又轉過頭去,繼續沉迷在他的世界裡。彷彿他只生活在他自己的思維裡,早已經與這個世界隔絕。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是非常知足的,其實並不敢奢求的太多,只要他一直這般安靜也是好的。她一直祈禱著,祈禱著他能將這種安靜維持下去。
因為如果他的病情發作,那些醫生便會用繩子將他捆住,甚至會用電棍以及各種手段來強制制止他做出自殘行為。她再也受不了那地獄一般的日子,看不得那個曾經無比陽光、美好的男孩子受到那樣的nue待。
她甚至有些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他,有時都不敢眨動眼睛,她怕這樣安靜的日子只是她的幻覺。像這樣安靜的時候,她有時也會很想問問他,問問他的世界。
季傑,你現在世界是不是純淨的,沒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骯髒?
季傑,你現在的世界裡還有沒有蕭蕭的出現?
季傑,你可還會記得有一個叫蕭蕭的女孩子,曾讓他付出生命般的呵護?
季傑,其實我並不希望你醒來?只要不醒來,你就會忘記那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而這世界上所有的附與你的痛苦,都應該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