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看出什麼,只對著那幾個醫護人員說:“病人在臥室。”
醫生很慎重地為蕭蕭檢查了一遍,燒得非常嚴重,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醫生處理了下她手指和額上的傷,尤其是腳上的傷,腳心裡嵌了幾塊細碎的玻璃,血都已經凝固,沾在床單和被子上一些。
護士給她掛水的時候,卻發現她握著手機的手一直不鬆開,這讓準備下針的護士非常為難。
蕭蕭微蹙著眉,鍾離衡費了好大的勁才哄著讓她鬆開一隻手,另一隻手心卻再也不鬆開。手機暴露在他的眼中,與鏈子相連的另一頭是什麼不言而喻,心的某處彷彿瞬間被觸動。
“衡少。”護士叫著,已經準備下針,他卻杵在那裡不動,給她造成了不便
鍾離衡這才回過神來,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幾個醫護人員便又開始忙碌起來,他盯著蕭蕭那隻握緊手,走到另一側,有較勁似的使勁想扳開她。可是她的手卻攥得更緊,整個五官都揪在一起,看得出來極痛,眉宇間卻仍有一股固執的倔強流露。
一如那個他們初在一起的夏天,他偶然知道她在私下準備聯考。他給申請了本市的大學,也宣告負責她的全部支出,卻被她毫不猶豫的回絕,那時便彷彿隱隱是這種固執的神色。
她寧願那樣白天辛苦的工作積攢學費,晚上抽時間看書,也不願意依靠他。記得有很多次他好不容易抽出空來跟她約會,卻發現她竟然忙到沒有時間陪自己。也或者她強打精神陪自己,卻在看電影,或者回家的路上睡著,每當那個時候他都心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就跟自己分的那樣清。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看不到你再這樣辛苦不行嗎?”他在她多次在車上迷迷糊糊地醒來後,終於忍無可忍。多少女人巴著他呢,他求著她花他的錢,依靠他,她卻不願意。
“鍾離,我知道你有錢,但是請不要剝奪我自力更生的能力好嗎?”她說這話時有點祈求的味道,眼中卻始終帶著那份堅持。
那時他並不知道她心裡是害怕的,害怕兩人的之間懸殊,她怕自己對他過於依附而失去生存的能力。
在一起後,她多數是牽就他的,這件事卻沒有半分退讓。他至今記得那個神情,是何等的驕傲。可是人變起來真的好可怕,才短短三年而已……
“衡少,這些是這位小姐的藥,服用方法說明書都有。”醫生的話從身側傳來,床頭櫃上擺了幾盒進口的藥。
鍾離衡看到護士已經掛好了水,幾個醫務人員正在收拾醫具。便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這番折騰一直持續到了黎明破曉,他將幾個醫護人員送走後,發現凌去居然還臥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鍾離衡用腳踢了踢他,無視他不滿的抗議,硬是將人趕出了家門,這才安靜了下來。
回房看到蕭蕭依然在暈迷,探著額頭雖然還熱,但應該已經無大礙了,就在另一側躺了下來。閉著眼睛沒有多久,床頭的手機又響起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是自己特助的電話號碼。
他在負責B市開發市場的事,還有一個源材源合作案,如果沒有重要的急事,他是不會這麼早給他打電話的。便按了接聽鍵:“喂。”聲音裡透著些許疲憊。
“衡少,鍾總聽說您並沒有過來,認為我們對這次的合作非常沒有誠意,根本沒有見我們,就已經訂了下午的飛機票回美國。”特別助理的聲音有點急,看來是盡了力,卻仍沒有能挽留住這個大客戶。
鍾離衡看了一眼表,時針指向8點,坐起身來;“讓人給我訂最快的機票,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去浴室洗漱,出來時已經換了套筆挺的深色西裝,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看了蕭蕭一眼,有點遲疑。恰巧這時保姆李娟正開門進來,手上還提著滿滿的蔬菜、水果和早飯。看到他這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