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寄居於高句麗中,他與高延優之間,恐怕早就彼此存有防備,二人之所以能和平共處,全在於有顏良這個共同的敵人。
而今兩部鮮卑覆沒,高延優畏懼之下,派人前來求臣服,其實已經算是背棄了與劉備間的聯盟,劉備想來心中必生不滿。
若顏良殺了高上宮,反而會令高延優鐵了心,跟劉備合作,共同對抗大楚征伐。
但若顏良略施小計,營造出將要收納高延優歸降的假象,那高延優縱使不對劉備怎樣,劉備只怕也了驚懼不已。
這兩條狗互生猜忌,內部分崩時,不正有助於大楚將他們一併滅之嗎。
“嗯,丞相此計可行。”顏良微微點頭,遂道:“來人啊,將那高上宮宣入。”
計議已定,顏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演一齣戲,玩弄一下那高句麗人。
未久,身著華服,神色謹慎的高上宮,步入了大殿。
他抬頭向一望去,只看了顏良一眼,便被顏良所散發出的,那種無形的威勢所懾,匆忙將頭低了下來,伏身跪拜,滿口稱臣。
“高上宮,朕前腳剛滅了鮮卑人,你們後腳就前來稱臣,你父高延優,這是怕了朕嗎?”顏良直白的問道。
他話中之意,自然是諷刺高延優非是真誠歸降,而是有了鮮卑人的前車之鑑,畏懼之下才不得不求降。
高上宮一震,頓時面露尷尬,忙訕訕道:“陛下威加海內,臣父敬畏已久,向陛下稱臣乃是早有的心願,當然非是因為陛下滅了鮮卑人的原故。“
“早有的心願麼。”顏良冷哼了一聲,“既然高延優早有此意,那這些年來,他對朕的遼東四郡屢攻不休,還接納劉備這個逃亡之徒,又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早想歸順於朕了嗎?”
顏良言語犀利,一連番的諷刺,將那高上宮諷得慌張不已,額頭冷汗刷刷的往下直滾。
高上宮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辯解道:“臣父早先所為,都是被那劉備那逼迫和矇騙,這些年來臣服惶恐自責,後悔不已,這才派臣前來向陛下稱臣,以求陛下寬恕。”
果然,只有弱者,才會不斷的狡辯。
顏良嘴角掠過一絲諷意,神情卻緩和了些許,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高延優是知錯了?”
高上宮連連稱是,後背已為冷汗浸溼。
這個時候,龐統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既然高句麗國主已知錯,臣以為陛下倒不如給他一個恕罪的機會,以顯然大國胸襟。”
龐統貴為大楚丞相,連他都站出來為高句麗國說話,高上宮喜不自勝,忙是鄭重表示,高延優願如何如何進貢,如何如何臣服,為贖前罪。
顏良耐著性子聽他發了半天誓,若有所思片刻,方道:“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那朕倒是可以給高延優一個機會,不過,他若想得到朕的寬恕,還需為朕做一件事。“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我高句麗舉國上下,必竭盡所能為陛下效力。”高上宮欣喜萬分道。
顏良遂道:“很簡單,只要高延優能把劉備的人頭,獻給朕,朕才會考慮赦免他的前罪。”
劉備的人頭!
高上宮渾身一震,原本欣喜的表情,彷彿凝固了一般,眼眸中閃爍出驚愕。
“怎麼,高延優還要跟劉備狼狽為奸不成?那他又如何向朕證明,他是真心悔改。“顏良語氣加重,面露不悅。
高上宮猛然清醒,忙是訕訕道:“當然不是,我父王乃是真心悔過,只是那劉備盤踞在我國中,麾下有兩三萬兵馬,我國兵力微弱,只恐奈何不了他啊。”
高上宮自找藉口,顏良卻清楚,劉備確實有兩三萬兵馬,但糧草供給卻全需高句麗國支援,只要高延優斷了劉備糧草,那幾萬漢軍不出萬餘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