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秦霄輕揮了一下手:“將戰死、戰傷的馬匹,先宰了吃肉。然後再宰馱馬;馱馬吃完……就殺戰馬!”
“大帥,為什麼一直沒有補給送來?”
王滿等一些偏將叫道:“營州在搞什麼?”
“別吵。”
秦霄沉沉道:“現在的營州,恐怕比我們還要危急。就算是有糧草送來,也要五六天之後。這五六天的時間,不能讓一名戰士餓著——去吧!”
眾將依次退了出去,唯獨鐵三還留在帳中,不肯走。秦霄斜瞟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不去歇著?”
鐵三皺著眉頭上前幾步,低聲說道:“大帥,你的傷,要緊麼?”
“沒事,死不了。”
鐵三吞吐了一陣,咬牙說道:“大帥,有一匹馬,不能吃。”
秦霄恍然一怔,喃喃道:“你是說……淡金馬?”
鐵三滿面愁苦,點頭說道:“瞎了一隻眼睛;斷了幾根肋骨,怕是插傷了內臟,正在吐血;而且腿也瘸了,站都站不起來。”
秦霄的心裡一陣痠痛,輕聲道:“在哪裡,我去看看。”
“這邊。”
鐵三帶著秦霄,出了帥帳。在後帳的馬廄裡,為自己餵馬的馬伕,正心疼的撫著淡金馬的脖子,像跟人說話一樣勸著它。淡金馬時時仰起脖子打個響鼻,看似想站起來,卻是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秦霄看得很清楚,他的一條前腿已經生生的折斷變了形,嘴裡和一隻眼睛裡,正在不停的流出血來。
秦霄緩緩的走進了馬廄,蹲到了淡金馬的旁邊。淡金馬看似還有了一些興奮,躍躍欲試的想要站起來,卻被秦霄按住了。
秦霄對著它微笑:“好兄弟,是你救了我。好好休息吧,以後,我們再一起並肩作戰。”
淡金馬打著響鼻,卻噴出了一股股的濃血。一隻眼睛裡流血,一隻眼睛裡流淚。
秦霄將臉貼到馬臉上,緊咬著嘴唇忍住沒有讓自己掉淚,緩緩的拔出了劍來……
旁邊的鐵三驚聲道:“大帥,不要啊!”
秦霄卻飛快的遞出了一劍,直直的插進了淡金馬的咽喉中。淡金馬幾乎沒有掙扎就斷了氣,熱乎乎的血液四下飛濺流了出來。
秦霄有些木訥的站起身來,無力的說道:“它也是戰士,不該受這種死前的折磨。如果有來世,我們再一起並肩作戰了。只希望它,不會怪我狠心……鐵三,讓人來割肉吧……”
說罷,秦霄渾身無力的走回了帥帳裡,叮囑說自己要休息,誰也不要進來打擾。可就在這時,他的眼眶裡已經滾出了豆大的淚珠。他渾身站得筆直,對著馬廄的方向——揚手,行了一個標準的現代軍禮!
“好走,戰友!”
帳外傳來鐵三歇斯底里的大叫:“誰***敢割這馬的肉,我就宰了他!”
秦霄頓時淚流滿面,像個孩子一樣,趴到床上埋頭痛哭去了……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446章 奇蹟!不死狼魔的涅盤
接下來的兩天,出奇的安靜。契丹人將駐地北遷了五十里,離士護真河百里下寨,靜觀其變。唐軍也在進行大戰之後的整休,重組隊伍,救治傷員。
兩支大軍,就像是猛烈廝咬過後的猛獸,在作短暫的休憩,各自蹲在一角舔舐傷口,準備稍後再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
可是秦霄一直在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契丹人深溝高壘避而不戰,怎麼辦?眼下的唐軍,不僅僅要與契丹人作戰,還要與時間作戰,與自己的肚皮作戰。兩天下來,軍屯裡已經不剩一滴糧食了,戰死、受傷的馬匹,也被吃了個乾淨。
再熬下去,就要宰殺馱馬了;再接下來,就是戰馬。每當唐軍將血亮的軍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