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正點鐘的時候,護士突然發現總統的頭在前傾,他的雙手在藤椅上亂摸。她和露西急忙走到他跟前,跪在地上,抬頭望著他的瞼問道:“你是不是想吸菸?”
他輕聲說:“不,我頭痛得厲害。”於是,護士和露西急忙到外面打電話,叫布魯恩醫生速來總統的別墅。
突然,肖馬托夫女士尖叫起來,她從屋子裡跑出來求援。總統的貼身男僕阿瑟#普雷蒂曼和菲律賓血統的服務員埃斯彭西利亞急忙跑到起居室。他們把不醒人事的羅斯福從椅子上扶起來,在光亮的地板上抱著他從驚恐萬分的婦女身邊走過,來到旁邊的一間臥室裡。此時的羅斯福渾身發涼,但出汗很多。大約幾分鐘後布魯恩醫生來了,他立即確診為嚴重的腦溢血,並採取了急救措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羅斯福始終沒有甦醒過來,但是在整個別墅可以聽到他那緊張的呼吸。工作人員和他的朋友們在起居室焦急的守候著。大家都不作聲,默默地為他祈禱。
下午3時35分,羅斯福停止了痛苦的呼吸。
正在華盛頓參加薩爾格拉夫俱樂部年度茶會的羅斯福夫人得知訊息後,立即驅車趕回白宮。埃莉諾給他的4個在海外服役的兒子發去電文:“親受的孩子,父親下午長眠。他鞠躬盡瘁,守職至終,亦望你們能盡職守責到底。”
政府各部的首腦齊集內閣會議廳,討論緊急應付措施。下午5時47分,全美三大通訊社向海內外發出美國總統羅斯福逝世的電訊。
白宮外聚集著黑壓壓的人群。其實沒什麼可看的,人們也沒打算看到什麼,他們只是默然佇立,若有所失而已。美國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腦子空洞而又茫然。人們不僅是在為他們的精神支柱哭泣,更是在為他們自己失卻了這種依託後,無法預期和把握美國未來前途而哭泣。
總統生前的政務官林登#約翰遜在國會山前淚雨滂沱的說:“他一直待我情同父子,他是我所知道的在任何時候都無所畏懼的人。上帝啊,他是怎樣把我們所有人的擔子全擔在肩上的!”
反對過羅斯福或與他有宿怨的人驀然發現,當一切頓成往事時,自己同總統隔得竟是如此之近!就連羅斯福在國會山上的強硬對手羅伯特#塔夫也動情的說:“現在是蓋棺定論的時候了,實話實說他是個英雄,他為了美國人民,確實是付出滿腔心血。”
一度反對羅斯福政見的《紐約時報》發表社論說:“正值強大而殘忍的野蠻勢力威脅著要蹂躪整個西方文明的時候,幸有羅斯福坐鎮白宮。百年之後,人類也會因此俯伏而感激上帝。”
羅斯福總統的遺體運回華盛頓後,並沒有像以前的林肯總統和後來的肯尼迪總統的遺體那樣,安放在國會大廈圓形大廳供人瞻仰。他生前不希望那樣做,他的遺願得到了尊重。
羅斯福逝世的訊息,迅速傳遍了全世界,原來的反法西斯同盟國家的人民都表達了沉痛的悼念。斯大林、丘吉爾和其他國家的領導人,紛紛發來唁電,表彰這位偉大的政治家對人類和平事業做出的傑出貢獻。在唐寧街10號,丘吉爾感到“捱了一記重擊”,感到一種深重的無法彌補的損失降臨了。幾天後,他在聖保羅大教堂的追悼儀式上失聲痛哭。丘吉爾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關於羅斯福總統,我們可以說:如果他當時沒有采取他實際上採取的行動;如果他心中沒有感受到自由的洶湧波濤;如果在我們親身經歷過的極端危難時刻,他沒有下定決心援助英國和歐洲;那麼人類就會陷於可怕的境地,在若干世紀之內,人類的整個前途就將沉淪於屈辱和災難之中。”
在克里姆林宮,斯大林神情黯然,他默默的緊握著哈里曼大使的手約有30秒之久,卻忘了請他坐下。隨後,極度悲傷的斯大林凝重而細緻的詢問總統去世前的情況。莫斯科紅場下了半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