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鼻子裡。
半枝蓮的香味,幽淡清冽。
身後,婉婉大驚失色的叫起來:“主子,主子。”
雲笑趕緊叮嚀她:“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
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雲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指尖一片冰涼,頭頂上方的人好像感受到她的寒冷,手臂縮緊了一些,她更緊的靠在他的胸前,連他的呼吸都清晰可聞,男性的氣息充斥在腦海中,雲笑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男人接觸過,不由得有些張,伸出手欲推開一些。
慕容衝沉魅的聲音響起:“別動。”
身子往下一沉,找了一個著落點,輕輕的一掂,再次飄逸到半空,呼嘯而過。
雲笑不敢往下望,高大威武的皇宮沒落在暗夜中,在腳下滑過,他們幾個飛縱便遠離了金華宮。
先前的牴觸,到慢慢的平和,人家可是好意幫她,看她想得太多了吧。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怎麼連這點都放不開了,自我檢討一番,收斂起心神,靜謐的靠在他的胸前。
他的胸膛很寬,很安全,披風如張開的大網般的包裹著她,使得她感受不到半分的寒冷。
這個人雖然冷漠,可是他的心卻很細,而且靠著他,感受到的是心安,和父兄一樣的踏實感,完全沒有面對窮兇惡極之人的戾惡,雖然他一開始出現,欲殺了她,但透過幾次接觸以後,多少了解一些,這個男人品格高尚,至於為什麼隱在皇宮內,想挑動起雲王府和皇家的鬥爭,必然有他的理由。
一路上沉默無語。
慕容衝的眼神深幽得如同一池的寒冰,可是手卻緊緊的攏著懷中的女子,一動不動的靠在自已的胸前。
一直以來,他的這裡,麻木不仁了,但是自從那一晚,看到一個出入意料的丫頭,睜大著一雙水靈的眼睛,好似一個貓眯似的怒瞪著他,這裡忽然注入了一抹血液,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卻知道,她是他所有計劃中唯一的意外。
人性在他心中,早已形同虛設,他以為,他的生命中,剩下的只是一腔的仇恨,可是老天卻給他來了這麼個意外,這意外究竟是他的救贖,還是逃不開的罪孽?
暗夜中,他好似輕靈的白色大鵬鳥,眨眼出了皇宮,一路往雲王府而去。
夜已經很深了。
雲王府大門上,兩個燈籠在風中輕蕩,府門前,不時有打著哈欠的侍衛來回的晃動。
慕容衝攬著她縱身躍進去,那些侍衛竟毫無警覺,想想也是,慕容衝如此厲害的身手,那些侍衛怎麼能發現呢?
雲笑一路指點著慕容衝往爹爹居住的地方閃去,兩個人隱身在屋外的一棵大樹上。
房間內,燈光如豆,寬大的床榻上躺著的正是爹爹,前幾日還意氣風發的人,此刻看上去蒼老了很多,房間裡還另外有人,正是她的哥哥雲禎,哥哥的臉上布著的是淺淺的憂愁,坐在床邊不知說些什麼,只三兩句,爹爹便咳嗽起來,氣喘如牛,顯然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雲笑不由得心急,身子一滑,就待下樹。
她只想告訴爹爹和哥哥,她好了,她頂替傻後活了下來,他們兩個就是她的親人了。
現在的光景,至少她好了,他們會開心一點。
雲笑身子一動,慕容衝伸手拉著她,他的手很大,完全的包住她的小手,溫熱的氣息籠罩著,使得她心裡的好受一些,可是他拉住她做什麼,不由得氣惱的命令:“放開我。”
涼薄如水的聲音響起:“有人監視雲王府。”
雲笑一怔,飛快的抬頭,順著慕容衝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月影之下,樹梢之間,果然有一抹暗影晃動過後,一動不動的蟄伏著,密切的注視著房間的動靜。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