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寒煙方才開口,便懾於楚刑天的餘光之威而噤言。
“朕本以為讓他們接近也無妨,現在想來,可真是過於自信了。”沉默了片刻,楚刑天突然開口,冷冽的王者氣勢盡顯,“寒煙,朕許了你的請求。此去北燕,定要在那二人見面之前將朕的王妃帶回!”
王妃?寒煙第二次聽到這種稱呼,卻是指那個逃竄出宮之人,寒煙不禁渾身一顫,猛然抬頭看向帝王。
把持一國之權,冷眼兄弟殘殺之時,他不曾有此執著。
掌控一方疆域,覆手玩弄蒼生之時,他不曾有此悔悟。
鳳楚央,明明已經跨出皇宮地界主動宣戰了,不是嗎?!
寒煙苦笑,是了,誰又能從她的君主手中安然脫身……
“遵旨。”寒煙領命,起身。
“青蝶。”楚刑天漫不經心的一聲召喚,一身青衣的女手彷彿從亭柱中剝離,悄無聲音地出現,呆板的臉上,死氣勝於人氣。
“她雖是煉製人蠱的失敗品,但控蠱之力不下於你,百里之內,更可感應出朕所下蠱蟲位置,此行,你且帶著她。”楚刑天掃了眼自己的侍女,淡淡吩咐,“記住,不可對上宇文絡月。”
“是。”寒煙收起楚刑天遞來的血瓶,恭敬地行禮,不作停留。
楚刑天的眼掃過亭子,空無他人的石桌上,仍然保留著當日用過的兩套茶具。修長的指滑過不屬於自己的那份,楚刑天的眼中幾分溫柔幾分淡然。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竟連朕都不敢再小覷你了。”居然就這麼帶著人消失在自己的眼皮之下,更有甚者,竟還鼓動了朕那逍遙隨性的未來帝國之主的父親為你效勞……
可惜了,這份聰慧居然不是為了朕綻放。
楚刑天的笑意染上幾分陰霾,“朕可是很介意呢……也無妨,你的記憶朕自會重塑,到那時,你就是屬於朕一人的……”
————————————娃,親媽——————————
“你說什麼?”
正常速度行駛的馬車內,男子指著倚靠車壁的少年,語氣陡然撥高了幾十分貝,嚇得車伕手一抖,膽戰心驚地瞄向車內,半晌,沒聽到異樣,車伕這才放下心來,回神駕車。
車廂內,氣氛正緊。
楚央掃了眼就差沒叼根菸嘴上發洩鬱悶的男人,語氣鄙視,“你不是號稱神醫嗎,沒看出來?”
“我的小少爺,小祖宗,我那神醫之號又不是自己封的!”再說,你安全混出宮的事情那般震驚視聽和眼球,我哪能想到其他上去!
“我猜是應該是忘憂蠱。”
忘憂蠱,雖號稱忘憂,實際上卻是一種能夠慢慢吞噬人記憶的蠱蟲。
楚央微微感慨,鳳戠說的沒錯,楚刑天的潔癖確實會蔓延到自己看中的一切人事物上的,可是,估計她也不會料到,這蔓延竟是連記憶也不放過!情感潔癖,楚央不知為何會想到這詞,可是,楚刑天卻非適用這詞之人。
他要的,是獨屬,是……圈禁……
“知道自己中了蠱還讓我把那份血液用掉,你讓我怎麼罵你!”何欽嘆了口氣,認命了。到這份上,生氣?那純屬跟自己過不去。跟著這人,也許是這輩子犯得最大錯誤,但……
“我建議咱們先回天樞宮,想辦法拿到……楚刑天的血液,解了蠱再說。”忘憂忘憂,並非無解之蠱。而引蠱之物……以楚刑天的性格看,除了他自己的血,估計是容不得沾染了他人氣息的蠱物上這人的身的吧。
這種佔有慾倒是跟那位鳳主有得一拼,不過,變態的程度還是有區分的。
“我覺得宇文絡月可以幫到我。”沉默了片刻,楚央突然開口。
要解忘憂,只能在中蠱者的記憶被吞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