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吧?”
這傢伙從前不是遊野泳的閒人嗎,這次怎麼這麼喜歡湊熱鬧了,我可沒請你來!
汪孚林頓時大為頭疼,可他沒可能對汪道貫下逐客令,畢竟連眼下這屋子都是人家的!更何況,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秀才,倘若不是背後站著松明山汪氏,站著極有可能起復,再度前途無量的汪道昆,早就不知道被人掃到哪個犄角旮旯了,怎會像現在這樣看上去風光無限?然而,他絕對不希望汪道貫在現在這種要命的節骨眼上住在自己這裡,於是不得不迅速開動腦筋。想到之前想過卻沒能力實現的計劃,他突然心中一動。
“叔父,撐場面的話,倒不在於區區徽州府城又或者歙縣縣城,其實我本來有個主意……”
他剛剛對汪道貫解釋了一個大概,眼見得這位叔父眼神閃爍,分明很有興趣摻上一腳,他還沒來得及解釋更多,外間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緊跟著,大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緊跟著便興沖沖地跑進來一個人,赫然是葉小胖!葉小胖沒想到這會兒屋子裡還有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臉上先是有些尷尬,隨即覷著對方年紀,像模像樣行了個揖禮,隨即就眉開眼笑地衝著汪孚林說:“汪小相公,我姐來啦,說是我在這搭夥這麼多天了,她要來答謝你兩個妹妹。”
答謝的話也該找我才對,和我家兩個妹妹有什麼相干?
汪孚林大不以為然,可那是葉縣尊的千金,人都來了,他也不可能把人往外趕。於是,他只得趕緊起身出去安排。
汪道貫卻沒有動彈,見葉小胖也沒出去,他就笑眯眯地衝著人問道:“聽說葉公子天天在這搭夥,不知道覺得這怎麼樣?”
葉小胖又不笨,他不知道對方什麼路數,可對方能夠在汪孚林當做寢室的穿堂東耳房中大喇喇坐著,很有可能是什麼親長朋友,他的回答充分沿襲了其父的冠冕堂皇:“先生和我都覺得這裡很好,劉家嫂子做的飯菜也很好吃,要不是爹午堂常常沒個時間,姐又常常出門,先生和我也不好意思常常攪擾。飯後我還能夠和金寶秋楓一塊探討探討經史文章,聽聽先生閒談外間之事,汪小相公又妙語連珠,我受益匪淺。”
汪道貫盯著一本正經的葉小胖,突然笑了起來。他一彈袍角站起身,走到葉小胖身邊,比劃了一下對方的身高,這才笑眯眯地在葉公子那頭頂上輕輕拍了拍:“你這年紀,還沒到年少輕狂的時候,可卻也不必小大人似的裝正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下河摸魚,上房揭瓦,爬樹掏鳥蛋,什麼事都幹過,三天兩頭給我爹提著棍子追打。別學那小子,從前像個書呆子,現在像鬼似的讓人防不勝防。”
除了父親和姐姐。葉小胖最敬畏的是李師爺。因為李師爺除了正常講課。還教給了他很多他從不知道的東西;又愛又恨的是金寶和秋楓,因為這兩個小傢伙讓他有了伴,卻也讓他不得不委委屈屈接受自己老是最差的事實;但他最佩服的卻是汪孚林!他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爹爹,竟然對汪孚林滿口讚歎,就連素來評價人時有些苛刻的姐姐,竟也對汪孚林頗為關注。所以,這會兒聽到汪道貫這麼評價汪孚林,他登時不樂意了。
“你是汪小相公的客人。怎麼能夠這麼埋汰主人?我家先生都說,別人只看到汪小相公他威風八面,卻沒看到他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努力,也不知道每天要掉多少頭髮……”葉小胖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李師爺對汪孚林的評價,只想不遺餘力地把這個敢於把自己當小孩子的傢伙駁倒,“再說了,你做的這些事只不過是普通頑童都做過的,想當初我可還悄悄在我爹睡著時剪過他幾根鬍子……哎呀!”
葉小胖終於醒悟到自己說漏嘴了,登時趕緊捂住了嘴。而在他身後。金寶已經進了屋,一看汪道貫在。他趕緊做了個大揖道:“見過叔爺。”
“什麼,金寶,他是你叔爺?”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