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事說完。葉鈞耀就笑眯眯塞給了他幾份下頭剛剛送上來的公文,美其名曰幫忙參詳。想到昨天紫陽書院一縣之主親自給他大揚其名,於是,他只能苦笑著捧了東西,直接到對門李師爺那去了。
他現在進出官廨的藉口是和李師爺交流切磋學習,可不是泡在這邊書房幫葉縣尊幹活!
上課的地方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金寶和秋楓都忍不住往門口看去,葉小胖就更加關注了。當看到汪孚林旁若無人地進來。在角落中一張椅子上坐下,自顧自地看手中東西,三小全都有些不知所措。而正在講課的李師爺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重重一拍戒尺,把三個學生的魂魄都收了回來,這才繼續開始講自己的課。一邊是講聖賢書,一邊是看各種瑣碎事務的公文,竟是奇妙地做到了兩不干擾。
期間,有人推門進來,給那邊師生四人送了茶點。最後才躡手躡腳地來到汪孚林身邊,繼而輕手輕腳地把一把紫砂壺。兩碟點心放在了汪孚林身旁的小几上。因為這動靜極其輕微,汪小秀才仍是渾然未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刑房這份公文上。
報告不是司吏張旻寫的,而是出自刑房一個書辦之手,顯然那位張司吏整天忙著往府衙跑,替無辜苦主向府衙陳情求公道,根本就沒工夫幹別的。眼下這份報告主要是說,自從邵家案發之後的這些天,因為葉縣尊名聲大漲,於是,鄉民拿著各種積年舊案跑來縣衙陳情求告的多如牛毛,甚至連騙耕牛這樣的陳年案子都不少見,至於其他雞毛蒜皮就更多了。
幸虧他請葉鈞耀把事情給順水推舟送到了府衙舒推官手中,否則再加上之前的發還贓物,最近縣衙非得忙昏頭不可!
可這也同樣證明,徽州府的治安大環境並不像表面看來的書聲陣陣,私學遍地那樣優越。畢竟,生存是個大問題,否則又豈會有秋楓和金寶的窘境?
當然,大約是主筆者和張旻不太對付,竟是濃墨重彩地提了一筆,之所以這麼多人跑縣衙來告狀,一來是托葉縣尊破獲詐騙連環案的福,二來是張旻授意快班胡捕頭,故意曲解葉鈞耀的意思,把今年的案子給說成是近年的案子。他可以想見,葉鈞耀之前看到這份公文的時候,心裡有多惱火!
汪孚林一面沉吟,眼角餘光瞥見一旁小几上有個紫砂壺,也沒多想,直接拿起來往嘴邊一送,可喝了一口就險些給燙了滿嘴包。他手忙腳亂將其放下,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擺著一碟苔條酥,一碟鬆糕,立刻抬起了頭。直到這時候,他方才發現身邊站著一個身穿蔥綠衣裙,就彷彿春天那抹嫩綠的少女。見他要出聲,她還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李師爺最討厭有人打擾他講課。”用很輕的聲音提醒了一句後,她才眉眼彎彎地說,“今天是第三次見汪小相公了,日後想來還會常見的。”
“第三次?不是應該第四次嗎?”汪孚林想到屏風後頭那一推,當即磨了磨牙,見她一笑不答,他便似笑非笑地問道,“還未請教姑娘大名?”
“婢子竹小北,小姐都叫我小北。”小北這才道了個萬福,隨即輕笑道,“小姐知道汪小相公胃口大,所以讓廚房裡張嫂子多準備了茶點,還請慢用。”
見這個自稱小北的丫頭腳步輕快,就猶如一陣風似的離去,汪孚林再次看了一眼身旁小几上那兩碟茶點,又瞥了一眼李師爺他們那兒,恰好看見葉小胖饞涎欲滴的盯著自己。那小胖子的面前可憐巴巴擺著兩個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白瓷碟,一個只裝著一塊點心,而他這邊兩個碟子裡,東西摞得就猶如寶塔似的,虧得竟然穩穩當當,沒有半點坍塌的跡象。面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