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汪道昆一面說,一面揉著腦袋,心想自己當年做官都沒這麼累。等瞥見汪道貫正在那嘴角含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就忍不住斥道,“仲淹。你整日和沈懋學他們廝混在一起,就沒上心打點一下你自己的事?雖說留京城恐怕不容易,但南京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我這性子,還是和屠長卿一樣,設法謀個一縣之主就行了,留在兩京太扎眼,不但幫不上大哥你的忙,說不定還會是累贅。”汪道貫見汪道昆勃然色變,他一改往日在長兄面前的老實。嬉皮笑臉地說道,“這事情我借醉在孚林面前提過一次,以他的聰明,說不定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大哥你別生氣,我真不是說著玩玩,你別看孚林口口聲聲說是要放外任,可他這樣戰力非凡,首輔大人絕對會留他在京。如此一來。總不成京官都被咱們汪氏一門給佔了吧?”
“你……你們兩個,氣死我了!”
見汪道昆甩手就走。汪道貫很想開口提醒一句,大哥,這是你的書房,我和仲嘉走就行了,可終究還是沒敢火上澆油。直到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他才對汪道會擠了擠眼睛。隨即輕聲說道:“話說,今天文華殿的情景,恐怕大哥受了不小的刺激,畢竟上一次孚林經受這麼一場的時候,已故譚部堂在場。事後才轉述給他聽的,和今天親眼看到不同。我不大會勸人,你回頭勸勸大哥,這伯侄反目既然開了頭,就要堅持到結尾。”
汪道會登時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孚林鬧了這麼一出,日後只怕會引人矚目,錦衣衛東廠也會盯著……”
“對,所以日後我不在京師,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他給你謀這個縣令是十拿九穩似的。”汪道會口中這麼打趣,但神情卻嚴肅了下來,“你放心,我知道了。”
之前張四維和王崇古一為內閣三輔,一為兵部尚書,情勢之好,勝過歙黨何止一籌,可一招算錯,張四維這一次就不得不用一場反目來表明心跡,而歙黨如今這才幾個人,若是張居正的父親真是隨時可能出現問題,而汪道昆又執著於所謂的禮法,那麼殷正茂加上一個只是未來潛力無窮的許國,能撐過張四維嗎?直到現在,兄弟兩人還是想不通,為何汪孚林沒有死命勸汪道昆不要螳臂當車,順應大潮,而是寧可選擇演一場假反目,也要自己去當馬前卒。
而回房和吳夫人說了幾句話,又考問了汪無競一番功課的汪道昆,此時此刻也還在心煩意亂中。一會兒想到張四維和王崇古,一會兒想到汪孚林,一會兒又想到精明強幹不容置疑的張居正,到最後竟是拿著一本書發起呆來。汪無競不敢提醒父親,只好用眼睛去看母親,卻沒想到門外傳來了一個媽媽小心翼翼的聲音:“老爺,夫人,孫少爺從許家過來,說是奉許老爺之命,給老爺送書的。”
所謂孫少爺,整個汪家目下來說只有一個,那便是金寶,而他的輩分也是最低的。汪道昆立刻恍然回神,咳嗽了一聲道:“請進來吧。”
等到金寶進屋,見他一身半新不舊的藍色綢布直裰,整個人收拾得整齊清爽,並沒有寄住在別人家的侷促,他心下稍安。眼看金寶行禮拜見,又奉上了書,他正想問問這個松明山汪氏第三代的希望在許國身邊如何,卻沒想到金寶竟是低聲說道:“伯祖父,我有要緊話對您說。”
吳夫人知道輕重,立時拉了汪無競避出了東屋。可到了外頭明間,她卻依舊沒有放鬆,而是吩咐汪無競到門外守著,以免有人靠近窗戶又或者牆角,卻又差遣了自己身邊一個心腹媽媽到屋子後牆去。畢竟,她可是被汪孚林當初在那邊被人聽壁角的先例給嚇怕了。可是,在堂屋只坐了片刻,她就只聽得裡頭傳來了一聲驚呼:“什麼,這怎麼可能!”
她嚇了一跳,可裡頭很快就聲音低沉了下去,沒過多久,她就看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