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說這樣的怪話?”
塔克世怒喝了一句,見納喇氏慌忙轉身就走,盤坐在炕上的他不覺心煩意亂。之前李成梁送信告知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在遼東總兵府時,父親覺昌安就告訴了他,早就認為他們死了的他還有些欣慰。畢竟,哪怕是聯姻,他和喜塔喇氏也有過一段還算和美的日子,否則也不會有三個兒子。但因為王杲勢大。壓著他們常常要帶兵前往古勒寨聽候驅策,一次次跟著往遼東寇邊。喜塔喇氏一死,他自然就顧不上那三個兒子。可現在看來,那兩兄弟真是禍害!
想到這裡,他就開口吩咐道:“把雅爾哈齊帶來!”
當有人把一個八歲的童子帶到面前時,塔克世看著這個顯然有些畏怯自己的兒子,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他把眼睛一瞪,沉聲喝道:“還不過來?”
因為母親死的時候才只有兩三歲,所以雅爾哈齊一直都是交給李佳氏撫養,反而和努爾哈赤以及舒爾哈齊兄弟不大親近,在父親面前還不如庶出的兄長穆爾哈齊來得自然。勉強答了兩三句話,聽到父親要自己跟著繼母納喇氏去海西哈達部,他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可卻偏偏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老半天,他最終說道:“阿瑪,昨天我跟著恩琪他們幾個出城打獵的時候,好像看到三哥了。”
驟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塔克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思地一把揪住雅爾哈齊的領子,把人拖拽到了跟前,厲聲問道:“在什麼地方,怎不早說?”
“我只是遠遠看到有人騎馬經過,看上去有點像三哥……”
在父親的逼問下,雅爾哈齊吞吞吐吐說了自己在赫圖阿拉城附近的一片林子看到舒爾哈齊一人單騎出現,看到自己又跑了,眼見得塔克世撇下自己立刻匆匆出門,哪裡還有半點所謂養病的樣子,他想起那時候正是伯父界堪的外甥恩琪指給自己看那疑似舒爾哈齊的身影,小臉上不禁滿是迷惑。
然而,納喇氏還沒做好那些必要的準備,更還沒來得及帶著他離開赫圖阿拉遠道前往海西哈達部,禮敦正在心急火燎地和額爾袞界堪商議應付變故,另一個噩耗就突然傳來。
帶著十幾名心腹出城的塔克世在赫圖阿拉城附近的林子裡被人伏殺了!
又驚又怒的禮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拍案而起,厲聲喝問道:“他不是說重病在身,所以連議事都來不了,怎會偷偷摸摸出城?”
聽到這樣的質問,界堪不禁冷笑道:“這還用說嗎?鬼鬼祟祟必有隱情,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弟一直都對繼承阿瑪的位子很熱衷。可這次居然還不清楚阿瑪的死活,就這麼心急地出城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卻沒想到撞到別人的手心裡了。大哥,當初阿瑪和這些兄弟在相隔最少五里,最多隻有二十里的地方建城居住,說什麼可以相互支援,可現在阿瑪被扣在撫順關,別人就欺負到頭上來了!
別人恐怕正等著我們去撫順關興師問罪,這樣阿瑪的世職就能貨真價實地落到他們手裡,而我們身為兒子還不得不去,現在四弟被人暗算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向章甲城,又或者是河洛葛善城算一算賬!畢竟阿瑪的生死還說不好,四弟卻是貨真價實被人害了!”
界堪這麼一說,額爾袞也立刻跟著附和,面對這樣的提議,禮敦不由得陷入了兩難。可他終究能夠意識到,自家這樣的家業和兵強馬壯剛剛滅了古勒寨的遼東總兵府相比,硬撞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兩個弟弟說的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因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也好!既然有人認為我們赫圖阿拉城好欺負,那就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巴圖魯還沒老到騎不上馬,揮不了刀!我很早就對阿瑪說過,他們六兄弟分居六城,每一次打仗都被人各個擊破,這就好比一隻手五根手指頭各打各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