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邱四海這樣的人亦是馬術精熟,武藝更是百裡挑一。果然,他很快就聽到了後頭追來的急促馬蹄聲,以及那一陣高似一陣的吆喝。其中。有人更是用破鑼似的嗓門叫道:“杜秀才,你別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憑咱們知道你這名字,回頭散佈出去,你一樣別想在廣東立足。還不如乖乖跟著咱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大家可不會虧待嫂子和侄兒!”
杜茂德只覺一顆心猛地一緊,可那聲音卻還有恃無恐地叫道:“再說了,你別忘了當初打官軍的時候,你也有份!”
“杜相公,別分心。只要把那夥人全都拿下,那就了結了!這種窮兇極惡之輩說的話。誰會信?”
聽到車伕的提醒,又發現妻子死死拽住了自己的手,杜茂德輕輕舒了一口氣,把那些患得患失都丟在了腦後。然而,騾車畢竟不比快馬,不過頃刻之間,他就只覺得身後那些人已經追得很近了,頂多不過十餘步遠,一時間,那種猶如芒刺在背的感覺頓時逼出了他一身汗來。
而後頭的追兵眼看騾車近在眼前,雖說車中人全無答話,卻都覺得手到擒來,一時大呼小叫,好不囂張。就在有人堪堪追到和車廂平齊,正探出手去想要敲板壁,半是警告半是震懾杜茂德的時候,這人陡然之間只聽一聲大喝,緊跟著,他只聽一聲破空厲響,身下坐騎就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嘶。意識到坐騎恐怕遭人偷襲,嚇了一跳的他正待跳馬,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那匹高速行進的馬朝著右側頹然倒下,一時反應不及的馬上騎手隨著坐騎一同重重摔了下去,又哪裡能看到馬脖子上扎著一把甩手箭,深深的傷口此時此刻正汩汩流血?
百忙之中回頭射出一枚暗器的車伕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即自顧自地嘀咕道:“幸虧我跟碧竹那丫頭練過兩手……不過,總算是到這了!”
他用力揮了一記鞭子,耳聽得素來溫順的騾子也發出了一聲痛呼,硬生生將本就已經很快的速度又提高了三分,而車後那些追兵則因為那連人帶馬倒伏一旁的傢伙,彷彿稍稍放慢了幾分速度,他就再次頭也不回地說道;“杜相公,一會兒你記住就呆在車裡!”
果然,海盜們雖說因為同伴受傷而暫時受阻,須臾卻激發出了兇性,一時拍馬追得更急。就在騾車拐過一個彎時,追兵竟是又已經追到了十幾步遠處。就在這倏忽之間,車中神經繃緊的杜茂德只聽到後頭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動靜,彷彿是人仰馬翻的聲音,腦海中登時生出了一個念頭。
陷阱?又或者是絆馬索?無論是哪種可能,怪不得之前車伕一再只是狂奔,除卻一次暗箭之外,再未有多餘的舉動,卻原來正是為了引人不顧一切瘋狂追來!大概,也有讓這些人遠離村子的緣故,是怕村子裡還有同夥嗎?可是,這彷彿是看準追兵和騾車的距離這才拉起絆馬索的,莫非還有埋伏?
在漆黑的夜裡連續設下兩道絆馬索,一時間後頭追兵一下子少了一半,然而仍有幾騎人僥倖沒有中招,而是連聲大罵瘋狂追了上來。而騾車在先後兩次加速之後,此刻卻彷彿是騾子力竭,速度竟是越來越慢。車中的洪氏便只聽得車後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彷彿有人用刀劍洩憤似的砍向了車廂,登時心裡猛地一顫,偏偏這時候,騾車完全停了下來。
“鎖好裡頭的門!”
隨著這一聲喝,那車伕一把抽出身旁的長刀,立時跳下車來,卻不是攻敵,而是先割斷了騾子的韁繩。雖說還有車套架在它脖子上,但卻至少可以保證別人無法在他下車後把車駛離。果然,他一下車便陷入了兩邊夾攻的境地,而另外兩個僥倖躲過絆馬索的人,則是在馬上乒乒乓乓對著車廂好一番劈刺砍擊,奈何這車廂沒有窗戶,僅有的一扇門被杜茂德依言鎖死。他們竟是無從下手。一番洩憤後便乾脆轉向了那車伕狂攻。
然而。海盜們精通的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