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天在座的諸位作為骨幹,然後從諸位裡頭選一個澳長出來。而且,此事如果辦得好,第一任澳長總會有些特別的權益。”
能夠坐在這裡的人,都是被家族放在此地獨當一面的,要說權力不可謂不大,但大多並不是當家作主的真正家主,所以,其中有些人捐納了冠帶,有些人卻只是單純的商人。而且,就算有冠帶,和真正的官職虛銜卻還是不一樣的。故而每個人都能夠深刻體會到汪孚林這最後一句話的深意。縣官不如現管。他們在濠鏡固然有一定的話語權。可那是因為家大業大,怎麼及得上官方賦予的話語權?
潮州商幫的黃七老爺便再次充當了急先鋒。他不失謹慎地問道:“汪爺如此信賴,我等感激不盡。然則今日召見,不會只為了這一件事吧?”
汪孚林一改之前和顏悅色,使人春風拂面的笑容猛地一收,人也隨之站了起來:“當然就這一件事。多大的權力,多大的責任。你們是想要在你們自己當家作主的地方和佛郎機人交易,由你們自己制定一部分規則。還是想要凡事都任由他們說了算,這才是關鍵。各位做生意賺錢,管好自己的商號,那自然都有一等一的本事,但一旦攤子鋪開,你們是否能夠勝任,又是否能夠建立起相應的威信,那又是另一回事。
各位之中,有濠鏡排名前五的,也有排名靠後的。是背靠官府做大做強,還是和佛郎機人勾結。排擠自己人,還請諸位好好考慮一下。對了,附帶說一句,這事情我不是隨口說說,已經稟告了兩廣總督凌制臺以及朝中首輔大人,大家要是想拖一拖等這兩位老大人的迴音,也未嘗不可。”
見汪孚林赫然連那些接下來被排擠到議事局之外的人,可能會採取的某些手段都算得清清楚楚,又說已經稟告了身在肇慶府的凌雲翼和當朝首輔張居正,黃七老爺等人彼此面面相覷,心底不由得把對汪孚林的評價再次提高了一個臺階。可是,當他們認為汪孚林接下來還要用重錘敲打一番的時候,卻沒想到對方再次出人意料了一把。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諸位不妨自行斟酌。我就在縣衙官廨,要見我只管來。顧縣令畢竟職責在身,也不好多陪諸位,我二人就先走一步了。”
顧敬壓根沒來得及說自己其實午堂和晚堂都取消了,今天有的是時間,就不得不附和汪孚林的話。可就在他跟著汪孚林下了樓梯來到茶樓大門口時,門前正好有車馬停下,卻是姍姍來遲的最後三位正好到了。兩廂一打照面,他看到其中那個最年輕的臉色一變,一時禁不住就露出了一絲冷笑。
覺得汪巡按和我這個縣令真的會一直呆在茶樓,苦等你們這些擺架子的傢伙?做夢!
而一個年紀最大的則要沉著得多,下了涼轎後就快步迎上前來:“汪爺,顧縣尊,實在是對不住,因為路上遇到一些狀況,所以耽擱了一會……”
“不妨事不妨事,橫豎汪巡按和本縣也只是想和諸位嘮嗑嘮嗑,沒什麼大事。”儘管顧敬不知道上頭那幾位商人會不會對後來者和盤托出,可並不妨礙他給這三個傢伙一點小小的顏色看,當即似笑非笑地說道:“只不過衙門事務繁忙,汪巡按更是日理萬機的人,就不多陪諸位了,告辭。”
汪孚林對顧敬這番話的弦外之音非常滿意,當下只是矜持地微微一頷首,就和這位香山縣令一塊上轎離去。至於那三個特意聯袂晚到一步的傢伙究竟是何等樣表情,那就和他無關了。
晚到三刻鐘,這是姍姍來遲的三家代表早就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