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這一夜,汪孚林和小北依舊宿在葉家老宅,葉老太太所在院子的東廂房。兩人說起接下來要陪葉老太太再去普陀山的事,全都有些百感交集。一晃已經四五年過去了,他們當初在普陀山撞見的張泰徵,已經被汪孚林坑回了老家蒲州,而想來也不至於再遇到那些佛郎機人。就是當年拿到的那些的珍貴寶石原石,現如今還是他們用來送禮的不二佳品。
“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一趟澳門,哦,咱們明人應該說壕鏡才對。”
小北知道汪孚林就是這不耐煩閒在家裡的性子,聞聽此言當然不會潑涼水,只是沒好氣地補充道:“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替爹孃好好看著你!”
“我知道,所以沒指望你當個老老實實伺候公婆的媳婦。”汪孚林說完這話,突然一個翻身壓了上去,隨即貼在妻子的耳邊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耕耘這麼多年都沒個一男半女,從今天開始,咱們換個姿勢吧。”
在這葉小胖的洞房花燭夜,這座西廂房中,一時卻是被翻紅浪,春意融融。
當次日一大清早,葉小胖帶著新婦來拜見長輩敬茶的時候,就發現小北的臉上掛著可疑的紅暈,可看到汪孚林氣定神閒的,他就沒有太往心裡去。隨著新婚夫妻倆一圈拜下來,新娘子送的禮一份份送出去,別人的見面禮也一份份收進來,尤其是汪孚林和小北送的東西貴重豐厚,讓葉鈞耀那幾個兄嫂全都看得直了眼睛。指甲蓋大小的金累絲珍珠頭冠,黃澄澄的赤金鑲嵌紅藍寶石手鐲,用的金子怕不得三四十兩,外加一幅花好月圓的畫,簡直是好闊綽的出手!
即便是對於汪孚林明明考中了進士,卻拖到現在還沒授官,葉家的親戚們心中都有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可是,汪孚林名聲在外,又分明豪闊有錢,其伯父汪道昆至今還在兵部侍郎任上,誰也不敢得罪這一門親戚。故而葉老太太只帶汪孚林和小北,葉小胖和新婦去普陀山禮佛,其他人就算再妒忌,也只能背後嘀咕。這一趟普陀山之行順順當當,汪孚林還特意在島上陪著葉老太太多住了兩天,也算是完成自己當年鄉試後答應小北卻沒做到的承諾。
在寧波總共盤桓了一個月,汪孚林方才帶著小北預備回程。至於葉小胖就不能在外閒晃了,已經是秀才的他因為錯過了之前在寧波府舉辦的科考,所以要參加今年的遺才試,看看能不能有幸參加今年浙江的鄉試。而金寶因為之前是徽寧道案首,故而免試就能下秋闈,這倒讓汪孚林省心不少,當然,這次多半隻是下場感受個氣氛,不求考中。秋楓則是同樣要參加徽寧道科考,才能看看是否能有鄉試的資格。故而,汪孚林少不得派隨從把人先送回徽州府。
從寧波回程路上,汪孚林又去了一趟新昌,得知呂光午果然還沒回來,而何心隱則是去了南方講學,撲了個空的他只好怏怏回鄉。這一來一去,他和小北再回到徽州府,已經是五月末的事情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家裡等著他的不止是二老、舅舅吳天保和汪元莞汪小妹以及姐夫妹夫,還有科考告捷的秋楓,正努力準備鄉試的金寶,還有朝廷姍姍來遲的任命。
畢竟,明朝和唐朝不一樣,尋常新進士並不用守選三年,大多是當年榜下即用,拖到第二年就已經算得上遲緩,可以補償性地給一個好官了,更何況他這已經是拖到了第三年?
看到那父母和一大堆親友那臉色微妙的樣子,剛剛回到家的汪孚林不禁心裡發毛:“到底是什麼任命,直說就是,總不成讓我去廣西又或者貴州當縣令吧?真要是那樣也沒什麼可怕的,做一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