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強烈了。而且。這是他們時隔四年多再見汪孚林,和當年那個雖說奇招不斷,卻還顯得有些青澀的小秀才相比,如今的汪孚林不僅乍一看去顯得成熟了,而且已經是進士,作為對手而言自然是更加難以對付。汪尚寧給了汪尚宣一個嚴厲的眼神,警告其不要亂說話,這才在汪孚林和殷守善上前之後擠出了一個笑容。
然而,搶著打招呼的人仍然是汪孚林,他笑著拱了拱手。彷彿毫無芥蒂地說:“老前輩這是和令弟來拜見勳老太爺的?我正好和殷老爺借宿在此,殷老爺過來邀我到他那兒喝點小酒。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殷守善恨不得趕緊結束這尷尬的局面,也顧不上本是汪孚林送他回房了,當下立時打哈哈道:“是是,二位請便,我和世卿回房去小酌兩杯。”
眼見這回變成殷守善拖著汪孚林走得飛快,汪尚宣差點沒咬碎了牙。汪尚寧至少還得了個老前輩的稱呼,可他在汪孚林嘴裡就變成了簡簡單單的令弟二字,那個可惡的小子竟是連一聲三老太爺都不肯叫,簡直不顧老幼尊卑!然而,念及此來還有正事,他也只能把那惱火和鬱悶壓在心裡。可是,當見了程嗣勳這位繼父之後,滿心準備的詞卻都被人擋了回來,他就有些剋制不住了。
“這四十年來,我不是為了你們守的,不過是為了我們當年夫妻的情分,哪怕她和前夫合穴,我也不願意再沾染別的女人。你們如今都是自己也要被稱作是老太爺的年紀了,我和祥元就不用你們再操心了。至於旌表,有也好,沒有也好,說實在的我不在乎。只不過,要是沒有這件事,即便同住竦川,你們卻也要等到過節才會來走這一趟吧?”
汪尚寧給了汪尚宣一個眼色,自己卻想盡最後一點努力:“父親,之前我們兄弟三個確實是疏忽大意,然則疏不間親,還請您三思。”
“我的話還沒說完。雖說我之前已經七老八十,走不動路,也沒力氣去衙門了,那個行人司司副的誥封,也是你替我求來的,但我還不至於連幾個字都寫不動,要勞動你們以我的名義上書給府衙,談什麼夏稅絲絹那點事。”見汪家兄弟遽然色變,程嗣勳這才淡淡地說,“總而言之,就這樣了,餘下的話我已經不想多說了。夜色已深,你們請回吧。”
汪尚宣再也不想呆下去了,一言不發徑直拂袖而去,竟是就這麼出門了。而汪尚寧站起身時,看到程嗣勳額頭上那一條條猶如刀刻一般的皺紋,想起當年舊事,他突然轉身直接朝著程嗣勳跪了下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程嗣勳有些發愣,但卻沉默不語。
“父親,我知道當初是傷了你的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也不奢望這輩子能夠起復了,兒孫當中也沒有出息的,如今想來都是之前造孽的罪過。可過去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父親還請體恤竦川汪氏和竦口程氏這幾十年來的情誼,不要再火上澆油了。祥元已經到了科舉的年紀,我也知道秀才難考,國子監難進,可難道一個旌表,他就能進國子監了?汪孚林他是已經考中了進士,可他若能一手遮天,何至於還要灰溜溜回鄉養病?”
白髮蒼蒼對白髮蒼蒼,見程嗣勳的臉上表情彷彿終於有了變化,汪尚寧方才丟擲了最後的殺手鐧:“汪孚林在南京是有門路,可要知道,剛剛傳來訊息,臨淮侯李庭竹已經過世了,既如此,他在南京那些大佬面前,能有多大的話語權?”
“廷德,你一直都是在外任,沒怎麼當過京官,所歷之處也算頗有善政,更有不附權貴的美名,可你知道為什麼你自始至終沒進過名宦祠?”程嗣勳見汪尚寧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有些狼狽。他便譏誚地說道。“那是因為你不重利。卻太重名,所以不免以己度人。是,汪孚林之前對我提出旌表義夫的時候,就是衝著祥元,可如果不是他,你自己家裡兒子孫子都顧不過來,還會想到我這個可憐的嗣孫?他叫了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