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告訴我,像他這樣有漢人血統的阿哈在女真有很多。”
“就因為邊關從前要麼因為擔心和女真的條約,始終閉關不納從虜中逃回的遼東軍民,要麼就是收留了人卻不放他們回鄉,而是當牛馬驅策,又或者是打仗的時候割了腦袋冒充戰功。所以這樣的阿哈不敢逃跑,自己以及子子孫孫一代代都只能給女真族酋和貴人們為奴。這些年遼東勝仗不斷,可能夠從虜中逃回來的漢奴卻很少,也就是說,很多人只能聽別人提起自己的國家節節勝利,自己卻要繼續受苦受難,彷彿大明就預設了他們已經成了女真人似的。既然如此,張部院讓我招撫女真降人,我又知道那些真正的女真人對大明充滿仇恨,也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這些阿哈身上。”
說到這裡,汪孚林索性不閃不避直視張學顏的眼睛,單刀直入地說:“至於您問的如何交待,我可以明明白白說一句,大家都是主動請纓,甚至先斬後奏地剃髮易服,我攔都攔不住。所以,我只能殫精竭慮替他們收拾善後,用盡一切辦法來保障他們至少不會在歸路的最後被屠殺,還有就是擔起責任。”
見張學顏臉色紋絲不動,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撫順關趙守備和李千戶,他們也只是吃我糾纏不過,再加上我保證人只在附近搜尋,立刻就回,沒想到我是藉此另有打算,所以事情和他們並沒有關係。這件事,功勞是沈有容他們每一個人的勞。而要說罪責,和他們這些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我這個只會動動嘴皮子的人的,我在早就送回京師的奏疏裡頭也是這麼寫。”
張崇政之前曾經接到張學顏密令,得知汪孚林領命在前,自己可以趁機在鴉鶻關悄悄收納女真降人。因為之前張學顏令人在寬甸馬市上透過各種渠道,招攬女真人來降,許諾了各種安置的好待遇,原本是把主意打到了棟鄂部處處一言堂作風壓制異己的王兀堂身上。可誰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汪孚林這個初來乍到遼東的新進士竟然隻手撥動了這樣一場莫大的風波!當初在城牆上目睹了那場借勢之後再瘋狂阻擊的戰鬥時,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已經在女真被奴化已久的漢奴,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血性和戰鬥力!
而沈懋學看到汪孚林主動一個人承攬了全部責任,哪怕他年紀大了十幾歲,早就不是衝動的性子了,卻也忍不住跟著大包大攬道:“此事是世卿和我商量的,他起初尚有猶豫,是我說服他招撫女真那邊的漢奴。要擔責任,自然應該我這個年長舉人來背,他雖是進士,卻還年輕,沒有經歷過世事,自然輕而易舉就被我說服了!若是朝廷怪罪起來,自然是我一人承擔。”
汪孚林頓時苦笑了起來:“沈兄你就別添亂了。拉你下水的是我,你衝在前頭幹什麼?”
張學顏見兩人爭相擔責,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道:“此番這一系列事件,都是建立在那個速兒哈赤會逃跑的可能之下,否則你們恐怕也說不動撫順關的正副兩個守將。把這樣一件大事賭在一件小几率的事情上,我相信你們總不至於如此不智。既然如此,所謂速兒哈赤逃亡,想來是你們設計好的吧?如果是如此,建州左衛都指揮使覺昌安以及他的孫子奴兒哈赤火併,豈不也是這件事帶來的後續影響?如果算上這個,你們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
汪孚林知道自己的計劃絕對稱不上完美。畢竟,事出倉促,自己能夠動用的資源有限,對於遼東又是人生地不熟,細細深究下去,就會漸漸挖出各種各樣的蛛絲馬跡。更何況,範鬥和梅氏這對苦命鴛鴦的險死還生,以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