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那種悶死人的文會詩社絞盡腦汁!他壓住心頭歡快,故意苦著一張臉說:“確實如此,還請小侯爺見諒,我和雙木恐怕都去不了。”
江文明愣住了。因為在他看來,哪怕汪孚林和程乃軒幫他從臨淮侯世子李言恭那兒請來了大夫,幫了他大忙,可總不至於一絲私心也沒有。都是今科舉人,程乃軒的詩詞水平如何他不太清楚,可汪孚林之前到了南京,各種各樣的比試還應付得少嗎?不說別的,三年前在徽州府城的狀元樓英雄宴上,汪孚林在無數人質疑的情況下,吟出了那一首讓很多人津津樂道的詩,分明有大才,為什麼這次機會就在眼前卻拒絕了?
朱宗吉也有些意外。在他看來,和李言恭交往的人幾乎清一色都是文人墨客,固然其中有不少和李言恭脾氣相投,但文人好名乃天性,他這個醫術卓絕的都不例外,汪孚林和程乃軒兩個新科舉人,正應該為明年的會試好好造造勢,怎麼卻反而不去?
李言恭同樣覺得不可思議。歷來他這白雪山房的邀請何其難得,文人墨客誰不趨之若鶩,沒想到卻被兩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舉人給拒絕了。然而,他終究是他日臨淮侯府的當家人,汪孚林的話在腦海中再次過了一遍,他一下子捕捉到了票號兩個字。這一年多來,東南各地突然開出來的那幾家專做匯兌的票號,他當然聽人提起過,道是最適合在異地做買賣的商人。他雖不親自經手家中庶務,可為此也去好奇地瞭解過。
李家重新得回爵位,至今還不到四十年,而在此之前,則是世襲錦衣衛指揮使的虛銜,家底非但不能和魏、定、英、黔四國公相提並論,就連其他世襲侯爵伯爵都要差很多,最重要的是,家中作為不動產的田地莊園,實在是太少了!而他喜好風雅不假,可家中開一次詩社文會,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那也是寒門士子想不到的高昂。可是,為了重振家門,為了光耀門楣,為了名聲,有些東西不能因為吝惜錢財就放棄。
於是,他欣然笑道:“沒想到兩位賢弟家學淵源,都已經是舉人了,卻還不忘本。這一年多來,票號兩個字我聽得耳朵都要起老繭了,今天難得有行家裡手在,我可得問個清楚明白!”說到這裡,他便衝著床上那目瞪口呆的病人江文明微微頷首道,“江公子好好養病,五天後我等你。眼下就不攪擾你了,我和汪程二位賢弟出去說話。”
朱宗吉眼見李言恭和汪孚林程乃軒一塊離去,對於臨淮侯府狀況心知肚明的他當然不會對江文明點破其中玄虛,囑咐了這位病人幾句之後,便也起身告辭。他出了屋子之後,卻沒有去找李言恭,而是若有所思在外頭站了一站,隨即叫來了新安會館的管事,饒有興致打聽起了汪孚林。這不問不知道,一問之下,他方才發現,汪孚林看似不過十七八的少年舉人,可經歷卻精彩到讓年紀大其一倍的自己都只能瞠目結舌。
最有趣的,則是那管事神秘兮兮說出的兩個名號——汪災星和汪財神。
“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兩個詞,卻居然在一個人身上……看來我真的得去徽州府好好逛逛!”
大約一個時辰後,李言恭方才出了新安會館,帶著四個隨從匆匆回了臨淮侯府。他自從成年之後,在別業白雪山房住的時間反倒比在家裡住的時間更長,因此上下人等見他這時候回來無不有些詫異。而他也顧不上那些,徑直來到了父親日常起居的書房。
一見到李庭竹,他行過禮後便立刻要求屏退閒雜人等,繼而就直截了當地說道:“父親,這些年臨淮侯府算是在東南,在朝中站穩了腳跟,然則若要在勳貴之中不泯然眾人矣,還需子孫成器,方才能將家業守住。所以,今天我有一件關係重大的要緊事,想要和父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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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九章 紈絝子弟的悲哀
金陵盛家並不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