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這些人卻不像門前衛士那般好應付,哪怕他硬著頭皮找了來找努爾哈赤要東西的藉口,可在對方的盤問下,他在路上緊急想出來的那些根本禁不起多問,到最後便有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
“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後語,這小子肯定有什麼東西瞞著人!雖說是汪公子把他要了過去,但人還是李家的,想來捅了這麼大簍子,汪公子也絕不會放過他,先關起來再說!”
“那他說是找小罕要東西,也有問題,乾脆連哥哥一塊關起來再說!”
舒爾哈齊聽到要關自己,心下一陣絕望,可等聽到人說連努爾哈赤都要關起來,他一時間又生出了一絲希望,只盼著能夠告訴大哥之後,努爾哈赤能夠有點應對的辦法。自從沒了母親之後,哪次不是大哥死死護著他,他們兄弟倆方才能夠立足的?他立刻停止了掙扎和爭辯,可等到一個家丁進屋去,把不明就裡的努爾哈赤給拖了出來,說是要分開關,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發力掙脫了手中那個家丁的鉗制,也顧不上疼痛的胳膊,飛也似地跑了過去。
舒爾哈齊這一下動作極其迅速,那扳著努爾哈赤肩膀的家丁先是為之一愣,等到腹部捱了一記頭槌,整個人踉蹌退開幾步遠後,看到那兄弟倆已經在地上滾作一團,這才惱羞成怒,大步上前就想要把人拎起來。可趁著頭槌把人逼退,又抱著努爾哈赤往地上那一滾的功夫,舒爾哈齊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想要傳達的訊息低聲給傳出去。
“大哥,我聽到他們說……”舒爾哈齊不敢讓自己的判斷影響大哥,竟是把之前聽到的那些話迅速傳遞了過去,最後才說道,“會不會真的是瑪法和阿瑪不要我們了,這才把我們丟給李家,不管死活?”
努爾哈赤被人從屋子裡拎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莫名其妙,等到弟弟突然衝過來,一頭撞倒身邊那家丁,而後把自己撲倒時,他就更覺得一切太荒謬了。可是當耳畔傳來了這句話時,他立刻為之一凜,隨即覺得心裡亂到了極點。李如松曾經對他挑明過這類似的話,自那以後,他就在心裡一直暗自思量。他很清楚,這些年來李成梁屠殺了多少女真好兒郎,要是託庇於李家,將來興許確實有可能越過伯父和其他兄弟,繼承祖父的職位,但這相當於認賊作父!
當然,一時之辱也不是不能忍,可若是真要他們去誘殺阿臺,那簡直就是九死一生了!
因為心理遭受到不小的衝擊,當他被人反剪胳膊拖離了舒爾哈齊身側。隨即那個剛剛捱了一記頭槌的家丁則是上去又踢又打時。他慌忙大聲叫道:“他還小。他只是從沒離開我這個大哥身邊這麼久,所以想見見我!你們別打了!”
嘴裡這麼叫著,他在心裡卻想起了那次去求李如松要回舒爾哈齊時,別人卻一口回絕的情景。和那時候一樣,他只覺得此刻心中也一樣燃燒著熊熊烈焰。他們眼下的狀況就和部落中那些最最低賤的阿哈一樣,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但只要他活著。只要他能夠活著,他發誓將來一定要千倍百倍地算這筆舊賬!
儘管和協守遼陽副總兵曹簋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李如松在對方特設的接風宴上,面對遼陽其他實權將領,他談笑風生歸談笑風生,但僅僅淺嘗輒止,不肯多喝酒。在座不少將領都是能當他爺爺輩的了,可李成梁積威之下,李如松也是年紀輕輕就屢立戰功,誰也不敢強硬勸酒。更不用提灌酒了。因此,當一個李家家丁匆匆進來。在李如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時,偌大的廳堂裡竟是倏忽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助興的歌舞姬和絲竹管絃聲也停了。
眉頭緊皺的李如松聽完了傳話,思量片刻就回過了神,等到發現四周圍竟是鴉雀無聲,他就打哈哈道:“不是什麼大事,繼續繼續,大家盡興!”
李如松既然這麼說,不管其他人心裡怎麼想,至少在明面上還是繼續飲宴,接下來又持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