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知道你沒錢,呂叔叔估摸也沒帶這麼多錢。”汪孚林看見邵芳已經氣沖沖回來了,便聳了聳肩輕聲嘟囔道,“反正我們今晚到這裡,應該是邵芳安排的,拿不出錢找那位邵大俠就行了。你沒見剛剛這位沈姑爺就差沒有親自捋袖子幫忙了?所以說真是翁婿性子大相徑庭啊!”
呂光午這一段日子重出江湖,在不少地方都留下了新昌呂公子的傳說,再加上從前那名聲,剛剛那顆準頭實在太可怕的蠶豆,臺下鼓譟的人頃刻之間安靜了。至於幫牛四出金花錢的汪孚林,引來的關注度也同樣不少。別說出手五千兩的豪闊大方,就說那巡撫侄兒的名頭,對很多本地財主富商來說,就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這邊汪孚林和小北才剛說完悄悄話,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這一堵塞,邵芳登時被人擠在了半路上動彈不得。
至於喬翠翠如何下的場,大多數人已經顧不上了。
於是,這一晚的花魁大會,恰是虎頭豹身蛇尾。幾家青樓傾力推出的那些清倌人,不過得到四五十朵金花,竟被一個早就過了氣的喬翠翠給拋在了身後。當汪孚林看見身材發福的這一屆花魁大會主辦人用極其彆扭的聲調宣佈了最終結果時,被人纏了好一陣子這會終於脫身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次花魁大會,花魁乃是浮翠園喬翠翠,至於金花競逐最大的豪客,正是大名鼎鼎的牛四爺!”
稀稀拉拉的掌聲中,夾雜的是無數鬱悶的唏噓聲。只有牛四到現在還覺得整個人如在夢中。他好容易回過神,囁嚅著正要對汪孚林說那五千兩銀子的事,卻不防被汪孚林在背後推了一把:“銀子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去把你的美嬌娘給帶下來。”
直接把牛四給推了上去之後,汪孚林方才對一旁眉開眼笑彷彿自己抱得美人歸的沈應奎說道:“沈公子,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剛剛說還能湊二十朵金花,能不能借我兩千兩銀子?說實話,我這次來丹陽實在太突然,是你岳父硬是請我來的,身上沒帶這麼多銀票,接下來我還得找呂公子和竹小弟一塊湊一湊。”
沈應奎為人豪爽,別看汪孚林是他今天才認識的,可人家口口聲聲稱呼呂光午為呂叔叔,又是岳父邵芳親口說那是汪道昆的侄兒,再說今日義舉正對了他脾胃,他哪有半點猶疑?他想都不想就欣然點頭:“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幸好我常來常往丹陽,在這邊一家金銀鋪存了兩千銀子,一會就帶你去取出來。”
說完這話,沈應奎不等汪孚林開口向呂光午借錢,直接看著邵芳道:“岳父,既然汪賢弟是您請來的客人,如今錢不湊手,不如您幫一把吧?今夜的花魁大會傳揚出去卻也是一樁佳話,到時候也有您一樁功德。”
邵芳簡直快氣瘋了,偏偏臉上還不能流露出來,甚至在汪孚林的注視下,他還只能非常生硬地點了點頭。
功德個屁!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是我仇人,仇人!我今晚的謀劃全都落空不說,而且仇人擺闊我們翁婿掏錢,簡直是傻透了!
都是那群該死的機坊主人,沒事一擲千金和一個機霸置什麼氣,錢太多壓手是不是!(未完待續……)
第四二零章 招攬和收徒
儘管花魁大會已經結束,但半夜三更城門關閉,縱使再有財勢,要輕易進城卻是難能,而且大多數人也不願意嘗試坐吊籃的經歷。再說,練湖已經不是第一次舉辦這種活動了,那些停在湖上的畫舫,原本就是為了那些豪客過夜而準備的。尤其是那些尚未開苞,今夜花魁大會風頭又被搶了的的清倌人,自有鴇母安排早有心意的豪客上自家畫舫,給她們的梳攏換個好價錢。
至於浮翠園包下的那座畫舫,今晚則是被橫裡殺出來的程咬金給雀佔鳩巢了。儘管最初對喬翠翠的偏激舉動氣得要死,可眼見峰迴路轉,最後還換來了一段佳話,上上下下恨不得把喬翠翠給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