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道昆也懶得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兩個不相干的人身上,如此吩咐了一句,繼而就轉身進了書房。
而汪孚林等到汪道昆離開,這才看著戰戰兢兢起身的馬亮和劉謙,突然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之前既然這麼擔心我們是騙子,我不妨推薦一本好書。想當初歙縣一位有名的富商私通一夥騙子,在一府六縣大肆行騙,最後犯到了我頭上,我冒險帶人抄了他的老巢,他人死了,爭產的官司打得如火如荼,一堆親戚死的死傷的傷。事後,歙縣學宮教諭馮師爺以此為題寫了一本杜騙新書,你們可以看看。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代我向周縣尊賠個禮。”
見汪孚林微微點頭,就這麼進了汪道昆的書房,馬亮和劉謙不禁面面相覷。汪孚林前頭半截話,分明是補充說明汪道昆評價其破家滅門的災星緣何而起,至於後半截話,事情到此為止固然能讓人鬆一口氣,可人家還要向周縣尊賠禮……賠什麼禮?
兩個平日精明過頭的師爺惱火地架著霍秀才離開巡撫衙門之後,那是想破頭都沒想明白。而汪道昆在書房裡聽得清清楚楚,等人一走就笑罵道:“你呀,得理不饒人,你剛剛說的賠禮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汪孚林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見汪道昆滿臉不信,他就嬉皮笑臉地說,“伯父若是不信,回頭我再去拜訪一下週縣尊,親自謝他照應我爹這一年多,然後就驚嚇了他兩個師爺的事賠個禮,這總行了吧?”
“罷了。”汪道昆知道汪孚林不是第一次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其中的度自然會掌握,他在意的是汪道貫之前回來時和他提及的另一件事,示意汪孚林坐下之後,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之前對仲淹說到的票號,究竟是怎麼回事?”
汪道昆出身商賈之家,一直鼓吹農商並重,雖然還不至於觸及太祖朱元璋以農為本的祖制,但對於商賈的看法自然和很多官員不同。再加上汪道昆又是松明山汪氏的領軍人物,汪孚林自然不會賣關子。
“伯父,我之前去杭州做過一次生意,而後又去了寧波和新昌,我一直覺得,如今徽商富甲東南,商人東奔西走,雖說不少鉅商會在多地開金銀鋪,可以把銀子兌成銀票,從而方便銀錢往來,但大多數人都用不上這樣方便的匯兌業務。而民間百姓有錢只知道攢起來,而即便是不少商人,賺了錢後,不是買房置地,就是把錢直接挖地窖埋了。”
“所以,我之前在義店推出過米券,因為每次都能及時兌付本金和利錢,發行這一年多來,次次都銷售一空。民間那些捏著小錢的尋常人家,由此而有了個存錢生利息的地方。我就在想,何妨在唐時飛錢的基礎上,進一步做一些改良?”
汪孚林足足花了兩刻鐘時間,詳細闡述了自己對異地匯兌以及存取款業務的種種構想:“我的想法是,在徽州、杭州、漢口、蘇州、揚州這幾個徽商雲集的地方,開設票號,無論客戶在哪裡存入銀子,全都可以交付一定的手續費,然後在異地支取。如此商人只要拿著匯票就可以輕裝上路,不用擔心路上盜匪,而一旦遺失,可以動用各種嚴密的掛失措施,支付相應的手續費後,支取這筆錢。而與此同時,對尋常小民,則是以每年一成的利息,吸引他們存錢,如此既可以彌補各地票號的銀本,又可以吸納民間遊資,投入到各種拆借以及有利可圖的行業中去……”
唐時有飛錢,宋時有交子,明初則用寶鈔。除卻飛錢是因為存多少才能取多少,因此一直使用情況還不錯,可交子和寶鈔到後來全都一文不值。所以,汪孚林根本不會考慮發行紙幣這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