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岳父胡宗憲,而之後這準女婿的名頭又被退婚給弄沒了。他一想到葉大炮這位遇事立馬想到向自己求救的縣尊,臉色不由得有些黑。老爹不靠譜他就已經夠倒黴了,如果岳父也不靠譜常常要自己收拾殘局,那他也太勞碌命了吧?當然,總比斗山街那位看自己左右不順眼的許二老爺來得好,蘇夫人和葉老太太人都挺好的,葉家姐弟幾個都挺好的……
“小官人,小官人?”
正胡思亂想的汪孚林一下子被打斷了思緒。他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挑了挑眉問道:“什麼事?”
“小官人,新安碼頭上兩幫人打起群架來了,總共好幾百號人!”
汪孚林頓時揉了揉眉心,隨即繼續躺了下去,有氣無力地說道:“傳話讓大家別出門,就在客棧裡待著,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我們才剛到的人少管。”
都是汪道昆在別人面前宣揚自己是災星,怎麼他就到哪哪出事!水路走不成大不了就走陸路,這裡又沒有杭州知府凃淵這樣有擔待的好官,這檔子閒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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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求你別給小鞋穿
新安碼頭從長江西進到漢水晴川橋,號稱綿延三十里,當然實則只有七八里,佔據了北岸最方便的一塊港口,說是專供徽商停靠,但南直隸和浙江的大部分商人都和徽幫有這樣那樣的牽扯,故而只要支付停泊費,等閒也不會遇到為難。而北港剩下的地盤,則是被湖廣本地商人以及江西商人瓜分。至於川黔等地商船,就只能停泊於南岸,起了貨再送往漢口鎮,如果從漢口鎮有貨要運來,也只能另外僱船,花銷大且不便,但因為勢小,也難以相爭。
漢口鎮在成化以前不過是一片蘆洲,直到漢水改道,這裡才陡然之間成為了避風良港,因而商人紛紛湧入。徽商們挾鹽業開中折色的便利,販鹽來到此處,又因為財大氣粗而首先站穩了腳跟,打壓後來的商幫,光是販鹽問題,就和其他地域的鹽商發生過好幾次爭鬥,其中也包括械鬥。
因此,當這一天的械鬥剛開始時,漢口鎮上的人最初並沒有當成一回事,直到有傳言說是打死了十幾個人,主管鎮上的漢陽縣快班的幾個快手正役方才大感情況不妙,慌忙一面去報漢陽縣衙,一面組織人手前去彈壓。然而,等他們糾集了幾十個並不在衙門編制裡頭的白役和幫手,匆匆來到械鬥之地時,為首的那個資深快手這才發現,自己料錯了今天這場群架的規模。
至少有六七百人捲入其中!這若是要出人命,只怕十幾人都不止!這下遭殃了,真鬧出大案來。別說他承擔不起。只怕周縣尊也會焦頭爛額!
“今天這事。究竟誰挑起的?”
“李爺,是湖廣本地的洞庭商幫合力,糾集為了在各處碼頭當苦力的一幫寶慶人,據說大把灑下了錢。”
那資深快手本是疾言厲色,可聽到是本地商幫聯合了起來,他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思量許久,他見自己帶來的人全都畏縮不前,轉念一想便沉聲說道:“去弄一批竹哨來。動作快,然後給我一塊可勁兒吹,只要這批人有停手的跡象,就給我嚷嚷,說是官兵來了,然後找人造點馬蹄聲的動靜來!”
情急之下能夠想到虛張聲勢這一招,這資深快手無疑算得上腦袋非常好使的人。果然,當淒厲的竹哨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各種官兵來的嚷嚷聲傳遍碼頭,再加上那些彷彿是疾馳的馬蹄聲。碼頭上本來打得如火如荼的兩幫人終於是漸漸停歇了下來。然而,無論哪一方都不是簡簡單單的立刻一鬨而散。而是收拾死傷,整理戰場,那動作簡直全都是非同一般地訓練有素。短短一刻鐘之後,原本作為主戰場的地方除卻一片片血跡,再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隨著一桶桶水送上來,不斷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