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過來了。
馮夫人忙起身:「醫生,您快給瞧瞧,我兒子手能動。」
舒然也想暫時先挪開,好讓醫生給馮士程做檢查。可是舒然手才抽一點,馮士程就抓得更緊了些。
馮夫人瞧見了,忙說:「他想抓著你就讓他抓著,他現在是病人,你讓著他點。醫生,快給瞧瞧,我兒子是不是馬上就能醒來?」
白大褂的醫生倒是冷靜得很,聞聲點點頭,然後做了一番檢查。
「怎麼樣?醫生?」馮夫人十分著急。
醫生說:「馮先生意志非常頑強,最難的那一關,算是挺過來了。一切都沒什麼大問題,既然手能動了,耐心等著吧。」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馮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醒了後,就跟以前一樣嗎?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這個不好說,等馮先生醒了,讓他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還有,病人的情緒跟狀態對康復影響也很大。所以,等他醒了後,一定要好好照顧。」
「這個我知道的,醫生,那謝謝你。」馮夫人心情止不住的好,她親自將醫生送了出去,又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回來後,見舒然還在這邊,馮夫人想了想醫生剛剛說的話,只能道:「士程是因為你才成現在這樣的,既然他抓著你的手不肯鬆開,你也該好好照顧著。等他醒了,再說別的。」
「伯母。」寧清雅著急了。
「行了,現在士程最重要。」馮夫人沉沉吐出口氣來,彷彿是要將這些日子的一切積怨都吐出去般,「寧總,我想你也忙,這裡就不麻煩你呆著了。」
「告辭。」寧修文倒是也識趣,沖馮夫人笑了笑後看向一旁的寧清雅,「不走?」
寧清雅是真的挺畏懼她二叔的,她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看了眼舒然後,她拎著包轉身跑了。
舒然拉了把椅子來,在床邊坐下。一隻手任由馮士程握住,另外一隻手,則緊緊握住他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話,你能聽得到。馮士程,如果你聽得到,請你快點醒來。」舒然望著他那張俊氣逼人的臉,聲音沙沙啞啞的,「醫生說你已經闖過這道難關了,你沒有任何危險了,我很開心。」
馮夫人看著舒然,雖然還是不太開心。不過,現在兒子為大,如果舒然能夠讓士程早點醒過來,她都由著她怎麼做。
舒然其實也不是怎麼善於說話的人,她記得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病人昏迷不醒,其實是聽得到身邊人說話的。她想著,說些以前的事情,他或許聽得到。
一起生活五年,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驚心動魄的事情值得說。舒然就只說了些平時瑣碎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其實以前那種生活,倒也不是完全不好的。
溫馨、平淡,衣食不愁。她現在再回過頭去想以前的生活,跳在了圈子外面,以另外一種心境跟眼光去回顧以往的生活,想法跟期待自然也不一樣。
舒然不後悔曾經鬧離婚,那是架在她身上的一道枷鎖。她只要掙脫掉那個枷鎖,才能夠談重新開始。
跳出圍城後,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又活了。
舒然坐在床邊,對著馮士程說了很多。最後累了,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馮夫人也沒有離開,就睡在病房裡的另外一張床上。
馮士程醒來的時候,就見床邊趴著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他夢中的那個女人。
稍稍動了下身子,舒然就驚醒了。
舒然醒來朝馮士程看過去的時候,馮士程那雙透亮的黑眸正盯著她看。那麼溫柔,那麼深情。舒然顧不得他有多溫柔,直接起身,開心地說:「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