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瀟瀟亦輕聲地對著手機話筒：&ldo;晚上好。&rdo;
他們的直線距離不過五六米，用普通音量交談互相都能聽到。
但是此刻是學校就寢時間, 不能影響到其他同學。
紀聞琛一手插著口袋, 一手握著手機，仰著臉。
樓上一個多月未見的她披散著一頭黑色長髮, 漂亮美好得彷彿渾身在往外冒仙氣。
今夜的月色真美。腦子裡冒出這句話, 紀聞琛說了出來。
說完自己先扯開唇笑了，在演偶像劇啊這是……
當事人紀少不知道他本來大晚上出現在心上人樓下的舉動就挺像&ldo;演偶像劇&rdo;的。
半個月前紀聞琛就記掛著這個日子，想提早回學校, 可家裡公司開春後有很多事要忙，他不能抽身。
今天在公司忙到晚上快九點，事情一結束，他立即橫跨半個城市趕到學校。
來到教學樓下，只有少半教室還亮著燈。
想來她必定已經回了宿舍。
紀聞琛在花圃邊上站了半分鐘，然後拎著要送她的禮物上了教學樓，進了還亮著燈的教室。
一個紀聞琛沒記得的名字的同學正打算關窗關燈，看到他像是驚訝又畏懼，默默地站在窗邊等他放好東西離開。
紀聞琛從教學樓出來，還不想走。
想看看她。
披著一身月光在學校的靜思湖沿轉了半圈，紀聞琛的心一點兒沒有靜下。
給她發去了簡訊。
有了現在的這一場見面。
&ldo;今夜的月色真美。&rdo;像在耳邊低語的這一句成功撩了一下覃瀟瀟的心。
她知道這一句的出處，知道這一句的含義。
正要說點什麼，看到他唇角向一側斜勾，透著一貫的散漫戲謔，還有一分……彆扭?
覃瀟瀟認為自己是眼花了。
&ldo;好了，&rdo;紀聞琛說，&ldo;你可以回去睡覺了。&rdo;
&ldo;先別掛。&rdo;覃瀟瀟語速稍快。
&ldo;嗯?捨不得我?&rdo;
&ldo;……&rdo;覃瀟瀟稍握緊手機，&ldo;你最近還忙嗎?&rdo;
&ldo;還好。怎麼?希望我快點回學校?&rdo;
覃瀟瀟忽略他的後兩個問題，斟酌著說出早就打了腹稿的話：&ldo;你專注忙家裡的事吧。考進年級前五十的這個要求，&rdo;覃瀟瀟輕咬了咬唇，&ldo;不作數了。你不要再在晚上學習了，好好休息吧。&rdo;
&ldo;不作數?&rdo;紀聞琛一雙湛然鳳眸徑直睇來，隔著月色鎖著她的眼，&ldo;意思是我可以直接親……&rdo;
&ldo;紀聞琛。&ldo;覃瀟瀟臉頰有些熱，不許他往下說。
&ldo;我在。&rdo;低磁的嗓音含著一絲笑意。
覃瀟瀟沉默了一秒多，&ldo;你打算參加高考嗎?還是高中畢業就出國?&rdo;
&ldo;參加。&rdo;紀聞琛稍正神色，&ldo;不出國。&rdo;
高三以前，或者說，喜歡上覃瀟瀟以前，紀聞琛行事散漫隨心，碰見什麼事不是個考慮深的人。他從來沒想過要好好學習，沒想過&ldo;明天&rdo;、&ldo;未來&rdo;這些一聽就有些矯情的遙遠的詞。
和她在一起之後，竟經常有意無意地會期待接下來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