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京中來信,神色十分愉悅,然閱之,焚之,偏不說與我聽之。”
當慕容沅收到來信,看到末尾這一句撒嬌的口氣,不由扶了扶額,這個笨蛋,每次寫信都是把他自己誇了又誇,寫了三、四個月的信,什麼有用的訊息都沒有!要是眼下他人在自己跟前,早就照他腦門兒上拍過去了。
不過……,沒有訊息也算是好訊息吧?只要哥哥平平安安的,沒有意外,自己在京城也就放心了,只等哥哥凱旋而歸,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歡歡喜喜的。
******
“你拒絕了姬暮年。”武帝問道。
“是呀。”慕容沅在旁邊替皇帝爹剝松子仁兒,漫不經心道:“他不是有個門當戶對的表妹麼?再說了,我也沒打算嫁給他,當然還是說清楚不耽誤的好。”
武帝打量著女兒,確定不是因為憤怒而做出的決定,方才安心一些,又蹙眉,“朕看你平時並不討厭他,或者……,你有什麼喜歡的人?”不是每個兒女的婚事,皇帝都要過問子女意願的,當然小女兒不同,擔心道:“你喜歡阿蘭若?”
慕容沅停住手上動作,搖頭道:“不是。”
轉頭朝殿外看去,遙望北方,宇文極回去好幾個月了,除了最初讓人送來一封簡短的平安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訊息,不知道他在東羌皇室過得怎麼樣?希望自己送給他的四個死士,以及炎光之心,多少能夠保護他一些吧。
遙遠的北方,東羌皇室重重疊疊的深宮之內。
宇文極身穿一襲玄色長袍,劍眉黑目,沒有被一身黑色衣服壓下去,反倒有一種暗夜之中的灼灼之光,只不過……,是憤怒的光芒!他處在一個半封閉的涼亭裡,窗戶微微透了個縫兒,靠得近,剛好能夠看清楚外面的人影。
前幾天被自己責罰攆走的奴才,再次出現在宮闈,而且還是在皇后居住的中宮,而且那個奴才沒有半分緊張,而是神色自然,與同伴笑吟吟道:“哎,聽說那位後頭還在折騰,又讓皇后娘娘處罰了兩撥奴才,你說……,調來調去的何苦來呢?”
另一人嘻嘻笑道:“沒法子,誰讓那位小主子看不清形勢,只一味的拿大,動不動就嫌奴才伺候的不好,要打要罵的。”哧的一笑,“也是皇后娘娘好耐心,陪著他玩,看他能玩到什麼時候。”
“是呀,反正咱們不過裝裝樣子,從這一處,發配到另一處罷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對主子滿不在乎的漸漸走遠了。
宇文極死死的咬住了牙,雙手握成拳,那些怠慢他、輕視他的奴才,皇后答應了幫自己處置,竟然只是哄一鬨自己,根本就沒有責罰他們!聽他們說話,不過是調任另外一處,裝個樣子給自己看罷了。
皇后她……,把自己當猴子一樣戲耍!
若只是不處置那些奴才也罷了,何須如此侮辱自己?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去指使那些奴才們?原來這些日子,自己已經在奴才面前變成一個天大的笑畫!一想到此,就猶如針芒在背一般,坐不住了。
宇文極帶著隱隱怒氣,去找父親,然而卻被阻攔在內殿門外,宮人不緊不慢道:“大皇子來得不巧,皇上剛剛睡下,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可是話音未落,裡面就傳來一聲嬌俏笑聲,“咯咯咯”的,顯然是有嬪妃在裡面討好皇帝。
宇文極又是尷尬,又是難看,更多的則是憤怒,大白天的,父親就不能讓嬪妃退到屏風後面,聽自己說幾句話,然後再尋歡作樂嗎?可是見那宮人毫不相讓的目光,到底還是知難而退,“好,我晚些時候再過來。”
於是回去了,挑在用晚膳的時間再次來找父親。
這一次,倒是見著了,但是東羌皇帝神色十分不耐,看著兒子,“什麼事?”金振玉聵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