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聲音尖銳,“道歉有什麼用呀?”她輕聲冷笑;“聽說哥哥在燕國過得很好,和沁水公主同吃同住;還說;‘阿沅就如同我的親妹妹一樣’,既然已經掉進了金窩窩裡,為什麼還要回來?”
“真兒!”宇文極眸光復雜;“誰與你說的?”
“誰說的都不要緊。”宇文真兒將哥哥打斷,繼續道:“哥哥可別說是回東羌是為了照顧我,又或者,是要回來替母親……”底下的話隱了下去,語氣轉為嘲諷,“看起來哥哥還是捨不得嫡出大皇子的位置,所以要回來大展拳腳了。”她呵呵的嬌笑,“要我說呀,咱們這東羌皇宮裡人太多,怕是施展不開,哥哥還不如留在燕國做駙馬呢。”
少女笑聲宛若銀鈴,隨著明媚燦爛的陽光一起灑落開來。
宇文極看著妹妹遠去的背影,耳邊還縈繞著她的譏諷和嘲笑,和那些看待麻煩的不耐之色,心中五味陳雜,更有一抹隱隱刺痛!皇后戲弄自己,奴才不敬自己,甚至父親對自己毫無感情,都還可以忍受,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就連妹妹也……
但……,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在燕國滯留多年吧。
當時自己不在東羌,母后走了,年僅五歲的妹妹想必吃了不少苦頭,是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她。而現在……,自己連自己都還護不了,更別提幫上妹妹,所以她說得對,往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宇文極的心隱隱作痛,不自禁的,往胸口的那塊古玉摸了過去。
回了國,才知道當初在她的保護之下,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好,若非她,自己哪來從小到大的皇子教育?哪來養尊處優的日子?若是八歲那年就回國,就算僥倖不死,也肯定被養廢了。
而自己……,還幾次三番的跟她發脾氣、鬧彆扭,現在想一想,當初的自己真是驕狂的可笑啊!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本,在燕國那樣對人頤指氣使?那一點點可笑的自尊心,若無她的縱容,不過是個笑話,甚至是葬送自己性命的快刀!
若是往後在東羌皇室繼續驕狂自負,吃苦頭的,只會是自己罷了。
那些輕狂的年少歲月,都過去了。
就像她抱怨的那樣,從今往後……,自己只能把身上的刺兒都拔掉、磨平,手腳收斂起來,才能在這喘不過氣的宮牆裡面生存。
宇文極將心思壓了又壓,自覺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才只是剛開始的一點小風浪,想要好好活下去,光是收斂性子還遠遠不夠呢。
******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睿王在桌子上面重重一拳,目光微沉,看了看營帳中的幾員大將,“咱們是遠軍跋涉而來,糧草戰備全靠長長的補給線運輸,耗費人力物力非同一般,而傅如晦駐地於此,儲糧多年,又有周邊縣郡不斷補給,實在是耗不起,更不用說往後天氣就要轉冷了。”
“但是雍州地勢十分險峻,易守難攻。”
“是啊。”另有一員大將附和,“硬拼起來咱們太吃虧了,就算贏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贏法,回去盡是殘兵剩將的,皇上瞧了只怕也高興不起來。”
“屬下有一個法子。”一名將領建議,遲疑道:“就是有些陰損。”
睿王卻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先說說。”
那人道:“雍州有一條護城河,城內水源全都出自此河,咱們只要在上游做一點手腳,城內計程車兵必然……”
“不行。”睿王抬手打斷,“這樣一來,城裡的百姓也會遭殃的。”他是矜貴非凡的天潢貴胄,同情百姓自然不會,但是鬧得民怨沸騰就不好了。
“那就只有強攻。”
“等等,你們先下去,待本王再想一想然後決定。”睿王心裡有一點亮光閃過,暫時抓不住,攆了人,細細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