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讓那些往日崇敬他的藏玄宗弟子看到他如今這副樣子,怕是都未必能夠認出他來。
「半個時辰了……」
「就算藥王宗那些藥師聯手施救,最多也只能撐住半個時辰罷了……」
忘憂凝視著面前的器鼎,口中不斷喃喃嘀咕著。
時間在這急切的心情襯託下,似乎流淌的格外緩慢,眼見半個時辰即將過去,那久未變化的器鼎內,忽地又添了一抹微弱的氣血之力,他眼中的狂熱不禁更加明顯。
然而就在這時,匯入器鼎內的氣血之力,又忽然中斷了。無論他如何施法結印,都無法再引動來一絲一毫。
「怎可能……」
「他怎可能有法子中斷這道秘法……」
忘憂眉頭緊皺,眼中閃過幾分恍惚,更多的則是不可置信。
就算封九離也已經習得了這道引血秘法,他又如何能夠找到人施展?這世上,除了他這位『師父』,又怎會有人擁有封九離誠心給予的鮮血?
就在忘憂凝眉苦思的時候,「轟隆」一道巨響從不遠處傳來。
忘憂側目望去,只見不遠處坍塌下來一片碎石,原本埋於地底的廢墟,竟意外地塌出來個通往地面的口子。
這可不像是意外。
忘憂神識有傷,在確定沒人追來,且有陣法相護的情形下,這段日子他並未放開神識留心四周,而是將全副心神牽掛在了面前的器鼎上。
眼下,他卻不得不忍著痛,散開神識向四周看去。
這一看之下,他不禁有些意外。
來者獨身一人,凌空立於黃沙之中,漫天的黃沙到了近前就被一層淡薄的冰霧隔開。黃沙之中,唯有這一抹冰雪般純白的顏色格外顯眼。
這人他並不陌生。
正是蒼元宗那不知天高地厚,曾口出狂言要將他斬於劍下的褚弘濯。
「呵。」
忘憂老祖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竟敢獨自前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鍛造神體乃是眼前的頭號大事。
忘憂本不欲理會外面的褚弘濯,只待將封九離身上的氣血汲取一空,再騰出手來收拾他。
可此時,眼前的器鼎仍舊沒有變化,引血秘法就彷彿突然失去了作用一般,連帶著忘憂的心情也愈發暴躁起來。
就在這時,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如同千年大樹樹幹般粗壯的冰錐,重重落在地面,直接將廢墟上方的地面砸出個窟窿。
忘憂心頭怒火升騰,終是忍無可忍,一個閃身出現在半空中。
罷了!
待他將這褚家小子斬殺,再尋個清靜之地繼續鍛造神體!
「膽子不小,還沒邁入出竅,就敢獨身來尋本座。」
忘憂右手一旋,掌心便凝聚出一柄尖利的長矛,直朝褚弘濯胸前刺去。
「看在你這般勇氣的份上,本座便給你留具全屍!」
那由金靈力匯聚的長矛,破空而來,直刺自己的胸前。
被這股兇狠的金靈力牢牢鎖定住的褚弘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只見那長矛刺中了胸膛,原本凌立於空中的身影,卻忽地化作漫天雪花,四散飄落。
而那抹與冰雪同色的身影,則出現在了忘憂老祖身後。
忘憂老祖脊背一涼,右腳向旁一邁,身形瞬間挪開數丈,就在他閃身躲開的同時,一根如同他先前以金靈力凝結的長矛一般的冰矛從他身邊擦身飛過。
忘憂心下微驚,終於正色看向眼前這位比他年輕了數千歲,修為亦比他低上好幾重的修士。
元嬰境界,竟對天地靈力有如此強的掌控之力。
這般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