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歆進了屋,一陣暖香撲面而來。豐兒幫如歆脫下了大麾,指著裡間道,“貴人就在裡間,姑娘進去便是。”
如歆道了謝,進門就瞧見林鈺兒在榻上描著花樣子,瞧見如歆,急忙放下東西迎了上來,“總算是來了。”
如歆避開林鈺兒的手,微微退了一步,行禮道:“奴婢沈如歆拜見貴人。”
林鈺兒身形僵在那裡,“你我姐妹,此處又無旁人,還用這些虛禮嗎?”
如歆抬起頭,“奴婢請貴人安。”
林鈺兒暗暗嘆了一聲,“你且起來吧。”
沈如歆看向林鈺兒複雜的面色,“姐姐本就是貴人,我不過是個女官,拜見姐姐也是規矩。”
林鈺兒道:“還口口聲聲喚我姐姐,竟然還向我跪拜,沒得讓我傷心。”
沈如歆笑著攀了林鈺兒的手,扮鬼臉道:“就請姐姐原諒妹妹這一次吧。”
林鈺兒也掌不住笑了,讓如歆榻上坐。如歆細打量了林鈺兒一身,穿著一件海棠紅折枝繡花綢緞出風毛圓領袍,下身是一件米色百褶裙,盤桓髻上斜插一支多寶流光步搖,手裡捧著一個銅胎琺琅花蝶紋海棠式手爐,面若桃花,娥眉秀目,越發襯得滿身貴氣,不可與當初同日而語。
如歆道:“姐姐要何時搬去呢?”
林鈺兒撥了撥手爐裡的灰道:“是分了我在儲秀宮的,與我同住的是嚴惜芳,她這回被封了常在。內務府回說五日之後是好日子,就定在那個時候再搬了。”
林鈺兒說罷,笑意盈盈地執瞭如歆的手,“自打咱們分封女官之後,一別三月有餘,都還沒有空見。可巧這回你被分到乾元殿,要不還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有空一見。”
如歆道:“我剛去壽康宮時,那回辦錯了事被罰跪,可是感謝姐姐送去的藥,不然這腿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林鈺兒笑答道:“那是皇上湊巧賞我的,是西域進貢的,一小瓶可是價值千金。剛到我手裡,偏聽見說你在壽康宮罰了跪,合該這藥就該是你的。”
半晌,林鈺兒咬著帕子道,“你呀,也是好福氣,這會子從壽康宮調到這兒。旁的不說,咱們聖上最是體恤悲憫的。有一次我茶碗沒端好,在皇上面前摔了,皇上也沒說什麼,若是放在別處,且等著我去慎刑司自己領板子呢。”
如歆笑道:“怎知不是因著姐姐貌美?”
林鈺兒笑罵,“好心跟你說,你這丫頭就是愛編排人。”
兩人正說笑著,外頭豐兒掀簾子進來道:“方才王公公打發人來,讓姑娘去趟茶房。”
林鈺兒道:“可是讓你去學規矩了,這幾日我冊封的信兒一到,王德海便不讓我當值了,怕是那兩個小丫頭跟不上趟,沒得讓皇上嫌棄。罷了,如今我就跟你走一通,事事都給你交代好了才是。”
說完讓豐兒取來了件蟹殼青的暗紋豹紋鑲邊翻毛斗篷,出門後看到如歆的大麾,道:“你這件大麾倒是很好。”
如歆一愣,身上的大紅格外顯得刺目,當即強笑道,“太后娘娘賞的。”
林鈺兒轉身對豐兒道:“去把我的手爐拿來,往裡頭添幾塊梅花香。”
豐兒應聲去了,林鈺兒悄聲對如歆道:“你這件也太扎眼些,我這個位分不過還是蟹殼青,你穿這件讓人看了沒得讓人說嘴。雖說是太后賞的,你在壽康宮穿沒人說什麼,可這畢竟是乾元殿。”
如歆點頭稱是,林鈺兒又讓豐兒另取了一件灰藍撒花出風毛斗篷,笑道,“你別嫌棄這件沒你的好,好不好都是我的東西。”
如歆知道這是林鈺兒考慮周全,微笑道,“哪能呢,姐姐這件才是好的。”
林鈺兒便將如歆向茶房領,道:“你可別小看了司茶這個位置,雖說不過是烹茶,可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