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問過我,怎麼知道我不會喜歡?”娉婷凍著臉一字一字地問。
陳君憶莫名其妙:“啥,你不喜歡玫瑰喜歡鑽石?無所謂呀,喜歡咱明天就去買,買它二十顆手指腳趾全戴滿好不好?”他的心思已越過這些瑣碎的小物件,奔回娉婷的小屋,他要在那裡抱她、吻她,把幾天以來的相思之苦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你真是又傻又笨又沒情調,還自以為是、恣意任為。打去‘天一閣’吃自助情侶餐始,我就該知道你腦子裡不是少一根弦,是少了十七、八根。人人身上都是206塊骨頭,你有207塊,多的就是根反骨。不喜歡的時候要去追求人家,追到手了又不會做人家喜歡的事……”
聽了陳君憶的這句話之後,娉婷的抱怨、恨罵正式開始。從駛出機場始,一路憤憤聲繞車,偏又還雲裡霧裡、繞山繞水地說,陳君憶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曉得自己究竟何時何地何事得罪了這位神仙姐姐。
回到家,娉婷端出煲在鍋裡的松茸奶湯,盛了一碗,重重地放在他面前:“……吃什麼山珍?越吃越返祖。就應該給你燉天麻豬腦,吃哪補哪。”
“娉婷,”陳君憶小心翼翼地喊。他本來是最怕嘮叨的,之所以能好脾氣地忍受到現在,完全是被娉婷姑娘強大的漢語言文學魅力給迷得神魂顛倒了。當然,這是他能承認的最低限度,什麼懼內呀之類的原因,他是不會親口承認的。
“沒聽過食不言寢不語?”娉婷豎眉瞪眼。陳君憶直接在她臉上找到了二十年之後大嬸級的模樣。
“你是不是生氣我買了玫瑰沒給你買鑽石?”這是他分析自己一路被歷數出來的無數罪狀之最深入處的可能性因素。只能說有可能是呀,因為,從表面上看,娉婷還是很喜歡那束花的。剛給他盛了湯就去找花瓶,一邊繼續喋喋,一邊細心地修剪悴了邊的花瓣。
娉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生氣了嗎,我生氣了嗎?你有什麼好讓我生氣的?生氣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買玫瑰也好、鑽石也好,左右花的是你的錢,和我有什麼相干……?”
得!高度又上升了。
陳君憶飲盡最後一滴湯,咂咂嘴,菌香濃郁,甜潤甘滑,真好喝!熬這樣的湯,除了時間之外,還需要感情的吧。他捋捋頭髮,在娉婷的背景音裡,喝了口白開水細心地漱去嘴裡的湯味,抵至她唇邊:“OK,現在換個頻道吧。”
“唔……”
十分鐘之後,娉婷氣喘吁吁地掙脫出他的懷抱,厲聲道:“陳君憶……”
“都說換頻道。”他又強勢地俯上去。
小小的房間裡,靜得只有呼吸聲在氤氳。陳君憶偷笑,君予說過,女人都是紙老虎。
話又說回來,陳君予的招似乎也不是次次靈驗啊,譬如這束花,貌似就成了炸藥包耶。
“你……”這是回到家,聽完他傾述之後,陳君予顫巍巍指向他,所能擠出的唯一一個字,如果還能有多,就是和娉婷一樣的諸如笨啊、傻啊之類的吧。
“又是我做錯了?”陳君憶委屈,“之前你不也是天天送花給她,我還以為你們會誇我越來越有情趣呢。”
“你真是太有情趣了!”陳君予捶足頓胸,替哥哥剜心剜肺惋惜。“你到底知不知道玫瑰花語是什麼?”
“愛情呀。”
“鑽石語呢?”
陳君憶睜大了純純的眼睛:“鑽石也有語?”
陳君予賭咒發誓,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大哥,早就一腳踢他進原始森林當類人猿去了。“之前Sherry是不是有送過你一枚鑽石戒指?”
“對。謝氏主營珠寶業,Sherry說訂婚戒指需由她自己設計才有意義,反正我對這些也沒興趣,所以,當時我倆的訂婚戒是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