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望著那雙沒有冰紅的冰冷墨眸,皎月試探性地詢問:“父皇?你可知你抱回的這個低賤女子是何身份?”
如果父皇已經恢復神智,怎還會攔著她殺她?
“她,留著。”低沉的聲音,沒有了剛才令人窒息的冷酷,溫和了許多,卻也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威嚴。
“父皇!她是天虞山派來的奸細,理應殺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父皇,“難道父皇你也看上她了?就因為她有一張醜陋卻神似的臉嗎?父皇,你對得起她嗎?”
“月兒!”糖糖,不此時應該稱之為已然恢復神智的魔皇大人,悅千冢。悅千冢雙手背後,站在那裡,面對皎月的咄咄逼問,染了無奈的怒意,“月兒,沒有人能與你母后相比。又是一整夜沒有閤眼嗎?你看眼圈都紅了,都怪父皇任性,總是讓你一個人獨自承擔,先去下去休息,好嗎?”
冷冽的聲音變得溫柔細膩,這一點,涼九歡望著側臉的糖糖,此刻的他是一個溫柔的偉大父皇啊。
“哼。”炸毛的皎月就像一隻撒嬌的貓,被悅千冢安撫了一瞬,可是再轉頭看見涼九歡望著父皇痴迷的傻態時,猛然跨到了她面前。
涼九歡被那氣勢嚇得下意識低頭,眼底映出一雙刺著銀色鳳凰的金縷繡鞋,鑲嵌著禿鷲羽絨。
皎月捏住她的下顎,叫她看著她,撲閃著一雙葡萄大眼,頭一歪,滿臉好奇無辜地注視著同樣目不轉睛看著她的涼九歡。
這樣可愛空靈的小女孩恐怕只要她喜歡,對著任何人輕鬆地展顏一笑,那明媚燦爛的氣息,就會立刻捕獲自己的獵物,指揮他們任勞任怨。
如春燕呢喃般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涼……九歡,糖糖叫我九兒……”
最後兩個字出口,眼前的女孩驀然笑了,淒厲地一字一字重複出“九兒”連個字,那神情像是陷入很深的回憶。
悅千冢站在那裡,不知看著什麼地方,想著什麼,聞言沒有出聲。
突然,女孩兒舉起另一張手,“啪”的一聲打在了她的臉上,力道很得令她摔倒在地,木訥地捂著臉無知所措。
“公主!”
這時,倉皇而入的豔無疏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來到涼九歡面前,心疼的護著她,“小歡歡沒事沒事……”
那半張清秀的小臉很快紅腫了起來,為什麼明明對自己喜笑顏開的笑臉,卻變說變就變?
“你也配帶那個字?你以為誘騙父皇叫你九兒,你就真是她了?你根本連她的一根頭髮都不如!”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她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懂明明是喜歡自己的小女孩怎麼此刻看自己,就像看噁心的蚊蟲一般。
而她自己又是怎麼了,為何捱了打,卻是出於本能地下意識道歉?
難道是自己有受虐症?
“呵呵……我打了你,你都不還手的嗎?這一點倒是她一般像,膽小懦弱的令人厭惡!”
豆大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從她紅暈的眼眶中,滴滴掉落,皎月一把抹掉淚,瘋了一般跑了出去!
“皎月哭了,她哭了……”為什麼明明捱打的是她啊,可是皎月怎麼就哭了?她木訥地看向始終站在那裡無聲的糖糖,囈語道,“糖糖你是她的父皇,她哭了,很傷心……她還是個小孩子,你快去追啊!”
悅千冢站在那裡,失神地望著皎月消失的方向,聽到她無禮的催促,冰眸皺眉看她一眼,那壓抑的氣勢頓如暴風襲來,讓她不能呼吸。
身為父親他為什麼不去哄勸?見他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絲毫不搭理她,她急道:“糖糖,你不去,我去!”
說罷就對豔無疏笑笑說自己沒事,就追了出去。
急追著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