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生氣也許只是因為我是一個沒資格生氣的無名小卒呢?”
女子輕輕搖搖頭,手指放在鼻尖上,很中性睿智的樣子。“你身上穿的很隨意,手腕上卻戴了只‘沒人能擁有隻不過為下一代保管而已’的百達翡麗手錶,你的這一款純手工百達翡麗似乎全世界只有一隻,十幾年前我曾聽一個人很仔細介紹過這隻表的來歷,所以認得它,普通的純手工百達翡麗每年只出廠一隻,價格超過3000萬RMB,你這隻卻是百達翡麗150年獨一無二的,是百達翡麗為邁城大收藏家格里夫?麥克斯歷時十五年打造的,核心件為全寶石構造的腕錶,它的價格比這屋子裡所有人渾身的零碎湊到一起都貴,我還聽說這樣的手錶就算是再有錢的人,身份不夠分量的人去定做,百達翡麗也不會接手打造,不管你是怎麼得到它的,你的身份都不簡單。”
“你怎麼肯定我這只不是假的呢?”葉皓東心裡已經有幾分信服,卻依舊死鴨子嘴硬。
“我猜的,但很明顯我猜對了。”女子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她笑的依舊自然,毫不加掩飾。“不過這隻表給你戴卻有點暴殄天物的嫌疑,你看看他們戴的手錶都是用來彰顯身份地位的,名錶要跟衣服搭上才有效果,你卻是拿來看時間的,衣服穿的這麼隨便,這隻表都跟著你墮落到尋常檔次裡了。”
“你看起來不大像關注這些東西的人,你說是別人告訴你這些的,該不是你只認識我這一隻表吧?”
女子這次笑的更自然,有些小得意。“還真叫你說對了,我還真是隻認識你這一隻表,那還是因為有個朋友對這隻表太渴望了,所以收集了它所有資料,那年關於這隻表的話題我至少聽他說起過三遍。”
“姐姐,能問你個比較直接的問題嗎?”
“如果是三圍就免開尊口,已婚未婚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婚,年齡嘛,你都叫我姐姐了,至少比你大,說吧除了這些還想問什麼?”
“呵呵,我想問的可不是這些問題。”葉皓東又被女子的率真逗樂。“你是幹什麼工作的,聽你說話一派天真,一雙眼睛卻忒毒。”
“精明才能保護好自己,天真才是人之本色,兩者之間並不衝突,我說我是個革命者,你相信嗎?”
葉皓東哈哈大笑,女子跟他一起哈哈笑起來,聲音很爽朗,卻沒有囂張的感覺,很自然。“我信!你說我就信!不過我倒想知道現在這世道你咋革命,革誰的命?”
“十四年前上大學的時候幻想過革我爺爺他們那一代人的命,結果被打的七零八落,後來明白了,我們沒錯,我爺爺他們也沒錯,甚至連鼓動我們革命的那些CIA特工們都沒什麼錯,錯的是政治和國情,是意識形態,當時因為爺爺的關係,我倒沒受什麼罪,關了些日子就把我放出來了,於是我就離開了這個國家,到外面實現革命的理想去。”女子的口氣平和的像是在講述鄰居家兩夫妻在討論晚上吃什麼。葉皓東卻從這故事裡聽出了青春的熱血飛灑在廣場上,聽出了純粹的**精神殉道者的執著,聽出了女子的坦誠自然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情懷。
“初次見面你就對我說這些,你這個革命者可不大像會保護自己,跟你幹革命可夠玄乎的,你這是殺回來再鬧一傢伙,還是休整一下再出去?”葉皓東左右張望一下,問道。
“這裡的人能奈何我的只有你帶來的那個大個子,但他不會對我如何,你對我沒敵意他就不會對我如何,我回來是為了還一筆債,欠的年頭太久了,不好再拖下去了。”女子纖細的手放到桌上,葉皓東注意到她的指尖正漸漸泛紅,女子把一滴水滴在那泛紅的指尖上,水滴立即化作成一縷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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