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阿John……全部都喜歡,一視同仁?”
“是啊,”sunny很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睛。“每一次遇見一個新的客人,我也會對自己說‘喜歡他!拚力去喜歡/這樣子便大家都開心。”
天宙懷疑:“真的可以這樣嗎?”
Sunny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愛的力量澎湃!”
“發瘋!”天宙一邊搖看頭一邊返回自己的房間。
然而甫一坐下來,天宙便想,若阿夜有一點點像Sunny便好了,一點點吧,不用多,分一點容易動情的元素給阿夜,讓阿夜放開懷抱接受他的愛。
這樣一天一天地相處下去,阿夜與天宙都沒有把Sunny趕走的意思。天宙喜歡Sunny帶來的生氣,縱然不完全同意,但他是真心希望Sunny的愛情觀能感染阿夜,而阿夜,正是喜歡Sunny的存在,她介入了他倆的生活,好使她與天宙的距離又拉遠一些。於是,他們三人共在一間房子內,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
B
名字喚作Sunny的女孩子,背後有個奇異的故事。
出身沒有什麼特別,像你和我,有父母有哥哥姐姐,特別的是她的個性。
Sunny是她中一時改的英文名字,英文科Miss要每個學生為自己挑選英文名字,她望了望窗外,看見那猛烈的太陽,便告訴Miss她要喚作“Sun”,但Miss說“Sunny”才算是名字,所以十二歲的她便從此喚作Sunny。
sunny的中文名字是阿宜。阿宜的父母經營一間小小的涼茶鋪,在街市旁。 別人經營涼茶鋪致富,但阿宜一家卻幾十年如一日,數百尺地方,圓形的臺,方形的木凳,牆上有兩排玻璃牌匾,都生了繡,咖啡色的印記像地圖上的河流支線,縱橫交錯。沒有龜苓膏,沒有馬豆糕,只有冷盤與葛菜水,買菜的主婦順路來喝一碗,黑色的冷盤由她們的唇邊滴下,流回碗邊,然後徜到青綠色的瓷磚板上,於是地板上滿是涼茶葛水印,這兒一灘那裡一滴,也沒想過要抹,一副“要是抹了也沒啥分別所以不如不抹”的態度。
第三章
安分守己不思進取自有它的好處。阿宜自小坐在涼茶鋪發呆,抬頭望著天花板的吊扇發白日夢,不知多過癮。白日夢的物件可以是街市的豬肉佬的兒子,又可以是雜貨店的跟車,只要是與她說過話,對她微笑過的男人,也足以成為她發白日夢的物件。
阿宜沒有病,也不是發姣,只是很容易動情。阿宜一家都古板保守,沉默寡言,沒什麼要求也沒什麼性格,晨早五時起來煲涼茶,晚上七時收鋪,十時上床睡覺,父親是晚報的擁躉,一份報紙看七次。母親幾十年來都只會燒那兩味菜,比阿宜大上十二年的兄長願意一生守在涼茶鋪裡,另一個比阿宜大八年的姊姊則一早嫁給年長二十年的鹹魚檔老闆,四年生三個,一家五口一年回來吃一次飯,十足十的外嫁女,回家也沒有什麼要說,非常疏離冷淡。身為盡女的阿宜,在如此的家庭氣氛中浸淫,理應與家人有八成相似。
可是,除了對物質要求不多這方面有遺傳印證外,阿宜基本上是完完全全的另一類人。在一堆呆滯木然的臉孔中,阿宜是額外多表情額外活生生的一個。
大概是天生的。自小阿宜已特別多說話,從小到大,她都是全班罰站之冠,老師說她有過度活躍症,阿宜聽後開心得不得了,她喜歡這症狀的名字,很有feel。
一直以來,讀書的成績不過不失,不會放過包尾的機會,但又剛好可以升班。雖然多嘴,說話不停,但畢竟是名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老師對她不算太嚴苛,而且明知罰站完畢後阿宜自然會步入白日夢階段,靜靜的呆呆的,一堂又過去了,這名手長腳長大眼睛的學生,總算不難教,起碼不會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