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隱隱聽到一聲輕嘆。
太輕了,他疑心是幻覺。
正要細聽,眼前景色忽地一改。
白。
極致的白。
山和樹,河流和原野,盡是雪白。
天地彷彿只剩這一個顏色。
冷。
刺骨的冷。
紫陽這等修為,不運氣護身,都覺寒冷非常。
若是小貓,若是小貓。
紫陽不敢想,她要怎麼在此處,活過三年。
“又來新人了?”
天地間,不知從何處,響起笑聲。
而後一堵極高極大白牆,從天邊飛速朝紫陽襲來。
隨著白牆近,紫陽神識瞧得分明。
是頭大蚺。
渾身雪白,應是受此處秘境……
紫陽還沒分析完,鈴鐺又活躍起來。
他同法器心意相通,瞬間瞭然鈴鐺意思。
“你說。”紫陽鳳眼微眯,看向那遊走極快大蚺眼神,盡是殺意,“就是它的氣息,傷了她?”
等冰蚺湊近,等待它的,就是劈頭蓋臉一劍。
這一劍,紫陽用了全力。
劍氣極為密集。
範圍格外大。
即便冰蚺身軀龐大,仍是被鋪天蓋地劍氣盡數籠罩。
道門獨有的雷法,夾雜在劍氣中,把冰蚺劈得焦糊。
白軀大半成焦炭。
長長身子再次砸在冰原上。
連扭動都沒力氣。
劍氣直撲殺它魂靈。
三年前,那頭白虎的佛光,讓冰蚺吃了大虧。
整整三年,灼燒靈魂的佛光還沒全部消散。
此際再遇道法。
佛道相爭。
痛到冰蚺死前,猩紅眼眸還大睜。
死,原來真是解脫。
解脫了肉身的痛,也解脫了,背叛的痛。
紅瞳黯淡。
冰蚺氣絕。
紫陽收劍。
冷漠瞥一眼冰蚺屍身,轉身跟鈴鐺離開。
鈴鐺能感應到另一半法器位置,雖然感應很微弱,但只是引路,足夠了。
走出幾步,紫陽又回頭。
“它傷了她,就讓它這麼痛快死,太便宜它了,回頭看看清風和圓曦,有沒有比較變態的法子……”
收好冰蚺屍身,冰原下起暴雪。
白雪覆白髮。
道人負劍,踽踽獨行。
李青澤發現自己的佛國神通,沒法收回了。
這種感覺,挺神奇的。
也挺嚇人。
因為太嚇人,怕把小貓嚇到,李青澤都沒敢告訴小貓。
光一個不能離開冬之殿,就讓小貓哭成那樣。
要李青澤再說,他們倆現在連佛國都出不去,小貓得哭死吧?
趁著小貓睡著,李青澤暗暗對自己的佛國下指令。
折騰半天,指令如泥牛入海。
思來想去,李青澤覺得這是老和尚在搗亂。
於是停止下指令,開始罵老和尚。
不知道是不是罵得太髒。
反正佛國漸漸消散。
李青澤帶著小貓回到了熟悉山頭。
啊,是冬之殿那座,他常蹲的山頭。
熟悉的冰山,熟悉的冰海,還有熟悉的冰冷。
小貓一下子就被凍醒了。
醒太快,李青澤佛光都沒來得及給她套上。
“什麼東西?”小貓白嫩小臉兒上,全是茫然。
“吼(呃,我說我毛太厚,有點兒熱,想涼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