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鬨著她吃,恨不得許諾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
如今芒兒他還那麼小,他哭鬧不吃,他吃著吃著吐了,他也很難受啊!
所以他又有什麼錯呢,他連個親爹都不在身邊,他憑什麼不哭不鬧?
他只是沒她有福氣罷了!
希錦心疼地抱著芒兒,低頭親他的鼻子,親他的小臉:“我的芒兒最好了,這麼懂事這麼聽話,芒兒聽話好不好,既是病了,就要吃藥,我們只吃這一次,吃過後娘給你吃冬瓜糖——”
她這麼親著,突然覺得:“他好像不燙了。”
奶孃也摸了芒兒身上,一時驚喜連連:“退了,退了,瞧,我摸著後頸這裡發潮,要出汗了!”
希錦也是喜出望外:“竟好了!不燒了!”
一時歡喜得恨不得將這小人兒摟在懷裡不鬆開。
她家芒兒就是懂事,怕她操心,這不自己就好了?怎麼就有這麼懂事的孩子呢!
不過她自然也不敢大意,畢竟高熱可能反覆的,當下仔細呵護照料著,又讓秋菱熬了稀粥,要熬得稀爛,等會餵給芒兒吃。
之後希錦自然還是小心翼翼的,時不時去摸摸芒兒額頭,看他燒不燒,好在後面並沒燒起來。
一直到了很晚,希錦才略放心,餵了些稀粥後,讓奶媽把孩子抱過去。
第二日,外面五更時候,希錦便起來,先過去看了芒兒。
聽奶媽那意思,小人兒這一夜好像做了噩夢,睡得並不踏實,不過好在並沒燒。
奶媽嘆:“這不剛剛五更鼓的時候,他身上潮乎乎的,我摸著應該好多了,折騰一夜,也睡踏實一些了。“
希錦看過去,芒兒乖巧地躺在那裡,那小鼻翼一動一動的,睡得還算香甜。
她心疼,想留在家中陪著他,不過也沒法,她還要去市易司呢。
當下再次叮囑奶媽一番,讓她好好照顧著:“你昨晚沒睡好吧,你的辛苦我看在眼裡,會記著。”
奶媽頓時感激涕零,差點掉眼淚:“娘子知道就好,其實我辛苦一些沒什麼,就希望郎君能好起來,我照顧郎君兩年,我看他比看自己命還要緊呢。”
希錦聽著這話也是感動,她知道“看著比自己命還要緊”是假的,肯定不是真的。
但人家能盡心盡力照顧孩子就很好了,如今阿疇是不能指望,只憑著自己,年紀輕輕,裡裡外外,還要照顧孩子,哪那麼容易,就盼著能有個上心的人幫襯呢。
等這事過去,要給奶媽獎賞,銀錢還是不能給,怕養大了胃口,不過可以把自己去歲那身緞子襖給她,那也是極好的。
以後慢慢來,在小事上多照顧些。
她好生寬慰了奶媽幾句,便出來了,喊了小廝周福出去叫一輛牛車,她自己則開始梳妝。
須知這種事原本應是郎君在外面應承,她一個婦道人家去見人家到底不妥,這時候打扮上尤其要留心。
自然是要做好妝面,不能失了禮儀,但又不能太輕浮,必須端莊持重。
希錦對著銅鏡好一番描畫,最後又挑選衣裙,這才發現並不好挑,日常穿的太隨意,過年訪親的太講究,祭祀時穿的又太過隆重,稍微打扮一些,自己太過出挑顯然也不合適。
好一番挑揀,最後總算挑了一套不怎麼穿的素淨衣裙,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等好不容易穿上,這才發現那衣裙後面竟開了線!
怪不得擱置在那裡不穿,敢情破了!
一時只覺人倒黴時喝口涼水都塞牙,怎麼就這麼不順。
親孃啊,做個事怎麼就這麼難!
她深吸口氣,好歹讓秋菱過來,她自己口中叼著一根席篾兒,讓秋菱用針線趕緊撩幾針縫上,秋菱被催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