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疇不介意當狗,她怎麼說他都可以,但他很介意她說他不知憐香惜玉。
他當然明白,她娘戒律中第一條就是要找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
所以他認真地問:“我怎麼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希錦卻睜著霧濛濛的眼兒,含著淚問:“你知道什麼是扎暖溼香軟嗎?”
阿疇有些懵:“什麼?”
希錦輕跺腳,可讓她抓住理了:“看,你果然不知道!”
阿疇:“那是什麼?”
希錦拍打他:“好了好了,不許問了,你好生反思自己吧,等你掙了許多錢,給我買了宅院,我再教你!”
阿疇:“……”
這天是正月十三,按照大昭風俗,十三、十四神看燈,十五、十六人看燈,十七、十八鬼看燈,是以這正月十三,是廚灶下點燈的日子,上燈節。
早上時候,外面清冷清冷的,希錦根本不想起,賴在被子裡不動彈。
阿疇倒是勤快,早早起來,收拾了家中,又要出門去,回來床前和希錦交待。
希錦自錦帳中看他,昨晚沒睡好,她難免有些氣血弱,可他倒是好,眉眼間都是神采,好一個俊朗秀雅好阿郎。
希錦側躺在那裡,睜著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阿疇注意到了,視線相對間,他神情溫柔起來:“嗯?”
希錦眨巴眨巴眼睛:“我有句要緊話要問你,你可得和我說實話。”
阿疇:“你說。”
昨晚他自是說了許多好話哄著,夫妻之間也算是蜜裡調了油,如今正是甜的時候,他覺得希錦看著他的眼神都能拉出蜜絲絲。
希錦:“我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夫妻一場,你不要瞞著我,快和我說清楚。”
她這麼說的時候,就見阿疇神情不太對了。
之後,他的目光便多了幾分無法形容的異樣。
希錦看到,嚇了一跳:“啊?”
阿疇:“什麼意思?”
希錦茫然,有些無措地摟著被子:“你該不會真的是——”
阿疇:“你說。”
希錦突然想哭了,她有些怕怕地看著阿疇。
阿疇眸底幽深:“到底怎麼了?”
希錦眼淚落下來了,她覺得自己這贅婿像是要吃人。
她拖著哭腔可憐巴巴地道:“你,你該不會真是妖精變的吧!”
阿疇神情驟然一頓,之後看著淚巴巴的她,突然明白過來。
明白過來後,那臉色便有些難以言喻。
希錦越發摟緊了被子,她哭:“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阿疇面無表情:“大早上的,你在說什麼?”
希錦委屈得很:“你看,一大早,我都累死了,渾身沒勁兒,你倒是好,精神百倍,我難免想著,你該不會是那山裡精怪變的,見我貌美如花,貪饞我這身子,故意來勾搭我的吧!”
本來希錦也覺得自己胡亂說說罷了,可……他這是什麼反應,她突然懷疑起來了。
茫然,無措,完全不明白。
她應該再去讀讀她孃的錦書了,可她娘也沒遇到過妖精啊,那錦書中沒這個……
阿疇挺秀的身形就那麼站在床前,低首看著榻上這委屈又無措的小婦人,默了好半晌,才道:
“別瞎想。”
希錦看著他的眼神還是有幾分懷疑和防備,本來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看過這樣的話本,難免想多,可他那個反應,太奇怪了。
阿疇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當下便俯首下來,伸出胳膊。
他看著她道:“你咬一口吧。”
希錦不動,就那麼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