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森原對當地地理情況十分熟悉,乾脆地拾起嚮導一職,引領他們飛向僻靜地帶。
石妙諦知道這一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他心中又冒出“一人做事一人當”的義氣思想。這種愛心催動他不顧一切想要阻止森原老兄撤退。當他對上森原的“你就是我的生命”的眼神,那些含在口中的勸阻之語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好吧,朋友,假若我們不能生還,那麼擁抱著死去也是幸福的,醉心而迷人的幸福,陪伴我們到幽冥。
除此之外,一種更為綿長的痛楚彌漾在心頭:衣明朗,他是要趕盡殺絕,還是慢性摧殘?
好冷啊,不是怯懦,似乎關於森原,究竟是為什麼呢?
石妙諦不禁挽住森原的左臂,頭靠在他肩上,百分之一千的依戀,總覺得與森原相守的日子不會長久。
純真的感情惹來貌似衣明朗的小子一陣譏刺:“你們什麼關係?伴侶?噁心!朋友?暖昧!”
看不慣,就別看。無視你,一個感情匱乏者。石妙諦依然故我。他本大膽,我行我素,這點絲毫不影響他溫和的品性,除了殺人。
彷彿發現新生物,貌似衣明朗的小子不時瞥來幾眼,好奇多於譏刺。
妙諦老兄索性閉上眼睛,幸福爬滿面龐,依在森原老兄寬厚的肩上,安心地馳飛。
多年的暱友,默契機率相當高,森原老兄臉孔上,目光中,深邃廣遠的柔情毫不掩飾地流瀉。
南宮血樂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面部表情微妙不可言喻:兩個男人之間竟有這等難以言喻的情愫,似朋友,似親人,似知己,又似伴侶……親密無間啊,呵呵,哼哼。
噫,不對,怎麼心裡酸溜溜的?似乎自己也想擁有這樣的情誼呢,忌妒啊!
確切地說,除了忌妒,再加羨慕,兩股情感平和地絞紐在一起緩緩流轉,那濃烈的譏刺心情忽然之間如微弱的火苗般奄奄一息。雖然我們五把刀的關係也很融洽,但是看到他倆親密的深似海洋、廣如天空,哎,相較之下簡直是淡水比蜜汁,小溪比大洋,遜色得一塌糊塗。
正文 第二章 二十九
郊外,峽谷,遼闊,寂靜。枯黃的冬草拼命匍匐著身體,似欲鑽進溫暖的大地深處。單調的枝柯交錯,撕碎天幕。三兩隻寒鴉,聚在枝頭,無力地悲鳴。
“啊,這裡真是一決勝負的好地方。”
南宮血樂環視四周,非常滿意,由衷地讚歎。他這般悠哉的閒情彷彿眼前的對手就如那遍地皆是的枯草,敗之如反掌。
驀地,他那垂在左側的手中多出一柄帶鞘的長劍,純潔的冰色,晶瑩剔透,鞘身浮雕華美,劍柄綴著雪流蘇。透過劍鞘可以看見裡面鋒利的劍身,蠢蠢欲動、擇人而噬的氣息赫然可聞。
“冰清玉潔,大荒四殺之南宮血樂!”
石妙諦與石森原兩人對視,目中湧現萬分驚訝,異口同聲。
“哈哈,區區微名,不足掛齒。”
南宮血樂手握長劍,雙臂交於胸前,神態謙遜地說道。那姿勢,那表情,兩個極端,桀驁與溫文完美結合。
在遙遠的大荒,有四大強盜家族:南宮,東方,西門,北郭。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並列為大荒四王。經過代代相傳,原本貧瘠的大荒已是富庶的大都,強盜之都。收納各類末路暴徒,充實力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血管裡流著邪惡暴力因子的大荒四王竟然無比團結,從未有過爭權奪利、自相殘殺的事件。
很多嫉惡如仇的俠客豪傑欲除暴安良,結果都是有去無回,生死不明。有人說這些俠士們全被控制了,成了強盜窩中的一分子;也有人說他們被丟入狼群,喂狼了;更有甚者說他們的頭顱與猛獸的頭顱互相交換……
大約五年前,大荒出現四個狠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