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願意的意思了,還有什麼必要再做囉嗦?
趙明枝闔上手中冊子,道:“不必如此,認田也好,獻糧也罷,本就全是應當出於自願,還不至於到了需要倒勸的地步。”
此時發信去問,以如今情況,那信回來早不知是猴年馬月,如果回信中沒有一口答應,還要再一問一回,來來往往,等稻子熟了都還未能給個答覆,毫無意義。
她自認不管認田還是獻糧,一旦把目光放長遠,只要大晉能得喘息,於京中糧商來說,絕對是得大於失的。
而要是京城失陷,朝廷真正南遷,最後少不得一個國破結果,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就算最後新朝換了舊朝,亂世之下,誰又敢保證自己能苟全呢?
況且那吃虧之說,也僅僅是賺得沒有昧著良心的時候那樣多而已,其實一樣獲利不菲。
不過以趙家人從前行事,誰人又敢相信,又願相信呢?
今日果,昨日因,也怪不得別人。
她道一聲“辛苦了”,又溫言勉勵了幾句,便將此事揭過,又讓人把自己原本準備的稻種圖樣取了出來。
李掌櫃拿了那圖樣,先聽趙明枝說完,才認真去看上面文字描述、再品查圖畫模樣,最後道:“只看這圖,雖有些眼熟,但小的一向看禾苗穀穗卻是不如手下專精,一下不太敢做辨認,不知能不能讓我把這圖帶去糧行裡,使人多刻印幾份,拿去各處分發,想來不出三日,就能得到些訊息回來。”
又道:“實在不行,要是以朝廷名義對外張揚不太妥當,也可以交由糧行這一頭出面張榜貼示,鋪子裡用賞銀也好、糧谷也罷,都可以拿來當做酬謝……”
趙明枝聞言不由得頷首。
且不論差事最後辦得如何,這樣態度實在難做挑剔。
等兩邊說得七七八八了,趙明枝免不得又問道:“我聽說今日城中多有衝闖糧鋪的,鬧得極大,傷者也甚眾,下午時分雖已暫時平息,卻不知外頭如何傳的,以你看來,是個什麼情況?”
李掌櫃道:“小的進宮時外頭安靜得很,先是京都府衙出動,後又來了不少軍官,看起來同平日裡已經無甚差別。”
他不敢去看趙明枝,只盯著面前地上的大塊磚石道:“好叫殿下知曉,此事其實早有徵兆,各家糧鋪都把著糧食囤著等待高價,日日壓著賣,天還罷了,拖到今日,許多鋪子裡連幾石糧都不曾備著,買家在外排了半日隊,本就一肚子火,如何能不氣?倒也不能全怪鬧事的。”
又道:“外頭各色傳言都有,多數覺得糧行活該,也有覺得雖糧行嘴大,說那些流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同狗咬狗,最好先罰糧行,叫他們老實把私藏的糧食都賣了,又將流民該打的打,該關的關,不能留他們在外頭瞎跑,又四處惹事……”
說起話來倒是兩不相幫。
趙明枝又問道:“城中近日南下的多麼?”
李掌櫃道:“不敢欺瞞殿下,能走的早已走得七七八八了,當日陛下南行時已是跟了一批,徐州被圍時又跑了一批,此時雖還有走的,比之從前其實好多了——也要多虧殿下到得及時,算是穩住民心了。”
趙明枝微微一頓,卻是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奉承話罷了,並不怎麼當真。
她把前日裴雍所給那庫房清單中存糧、稻種又問了幾句,才將人放走。
李掌櫃既走,先使人將那圖紙送去印製,自己卻不著急回糧行。
他本要轉向城西,只是還未行到半路,就聽得道旁一間酒樓處有人叫道:“李掌櫃且留步!”
是個面熟的小廝。
李掌櫃轉頭去看,只覺奇怪,正要問話,卻又聽得酒樓之上一人叫道:“李兄,快請上來!”
他抬頭一看,從視窗伸頭出來的竟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