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好來便輕揉慢推,想起壞來就重捏狠掐。
李晗被整得七葷八素,偏生又怕她給氣走了,只好任由她這麼陰晴不定地好一番折騰,頭暈眼花也咬牙苦笑認了便罷。
天朝天承元年,正月卅一,正月的最後一日。齊王李元愔一本參上,彈劾益州刺史徐思侑及戶部侍郎鄭彬貪瀆,與本同奏有諸般物證,還有一紙萬言血書。而寫下這血書之人——益州知政林崢卻因傷病不治,死在了吳王府上。皇帝責令御史臺全力徹查,其結果卻令滿朝始料未及。徐、鄭二人勾結一胡姓行商,以次米充當賑糧,卻將原本的好米換出,高價出售,牟取暴利竟達數千金之多,其資甚巨,令人乍舌。而這名胡姓行商卻不是別人,正是魏王妃之父、吏部尚書胡廣祿府上的管家。
飛來橫禍,縱胡廣祿據理喊冤,卻依舊只能望著櫃坊中寄在自己名下的鉅額銅帑、金條說不出半句話來。
胡廣祿素行強硬對頭仇家早不止一二,一時牆倒眾人推,競相彈劾;而林崢數載來所收集之賬冊,更是牽出一張網,涉貪賄之朝官幾乎將胡氏派系魏王黨閥盡數攬擴。如此疏而不漏,倒像是專程備下的。
皇帝大為震驚,又騎虎難下,只得罷黜胡廣祿吏部尚書職及公爵,顧念舊功卓絕,免死徙邊。所查贓款,盡數抄沒國庫。但胡公戎馬烈性,不堪此大辱,自刎府中,留書懇求皇帝善待其女,不叫連坐。
但朝中責罰魏王及王妃之呼聲卻從未斷過。
貴妃韋氏為保其子,懇請皇帝降旨休廢胡海瀾。此訊被李裕知道,與韋妃大鬧一場,自請一力承擔。
皇帝有心迴護兒、媳,苦於不得臺階下來,愁得索性連日罷朝,拒不召見諸臣。
正直這微妙時刻,卻終於有人來保魏王夫婦免責。
太子李晗雙手捧著奏本在甘露殿外長跪,據理替李裕開脫,又言魏王妃胡氏身懷有孕,懇乞天憐。聲淚俱下,誠意拳拳,觀者無不動容。
皇帝本想就此順水推舟,無奈諸朝臣多有不依,責備天家護短。皇帝無奈,只得連李晗也拒在門外不見了。
皇帝不見,李晗便也固執不起,竟至跪暈在甘露殿外。
天子罷朝不出,儲君跪暈殿外,也不知究竟是該感天動地,還是啼笑皆非。
然而,眼看局勢成僵時,又有轉機陡生。
連夜兩份奏本呈上甘露殿來。一份是白氏的,另一份卻是吳王李宏的。兩本一辭,竟是不約而同稱:魏王裕過在疏失不察、任人不當,請陛下罰其食戶,責其禁足思過,以儆效尤。
至此,這臺階總算是搭得妥貼,好讓皇帝穩穩當當下來。次日朝上,皇帝便罰了李裕千戶,勒令其與王妃閉門思過,又令右武衛大將軍白弈親自督辦軍禁事宜,明面是看管,實則是將李裕與胡海瀾護在了魏王府內,他們不得出來,旁人卻也輕易不得進入,動不了他們分毫。
但即便如此,也並非什麼人都進不去的。
至二月中,魏王府上卻來了一位“貴客”,執聖上令符,竟是湖陽郡主王妜。
魏王府青雲閣上,王妜倚窗斜斜坐了,對李裕道:“我可以幫大王。”挑眉笑看時,眸色鋒利。
那女子不過豆蔻年華,卻已生了一雙何其飛揚跋扈的眼,映著心底滋生的算與念。李裕靜看她良久,那些不請自來的妖嬈旖旎便從她的眼角鬢絲傾瀉。“如今,我才是能幫你翻身的那個人。大王懂得。”她說著,向他探過身去,伸手就要撫上他面頰。
李裕眸光一閃,一把掐住她手腕,轉面卻是淺笑:“貴主這金腕花好漂亮?可否賜教是哪裡打的?趕明兒小王好叫人給內子也打一支來。”
他忽有此言,王妜笑意頓時僵冷。“大王何必裝糊塗。”她拂袖將他推開,“如今大王這魏王頭銜可算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