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原點。
孔旻被幾人圍在中央,正指手畫腳繪聲繪色地講述他的西藏之行,程蔓湊過去,低聲在他耳邊說,“哥,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孔旻挑眉,心下也是瞭然,知她是厭煩了這隔三差五來一遭的聚餐,便道,“行,要我送你回去不?”
“不用了。”
“那我叫秦準……”說著,抬頭作揚聲叫人狀,程蔓曖曖兩聲,連忙攔住他,面色無比糾結,“你存心不讓我過好日子是吧……”
孔旻笑得妖嬈動人,“哥就是逗逗你。”
可這回沒等她出包廂,還正與孔旻瞎扯淡呢,他就已經從人群的那頭走過來,面上彷彿還殘有幾分隱隱的煩躁,沒待她反應過來,他已然伸手環住她的腰際,看似輕柔實則強勢無比。
孔旻驚愕了下,張嘴欲言,他卻率先開了口,聲量不高不低的,帶著他慣常的漫不經心,“不好意思了大家,我們有點事,先走了。”
言罷,竟也不看他人有什麼反應,手上力道一緊,硬是扯了她走出門去。
程蔓瞠目結舌。
他這麼一遭,又是演哪一齣的戲?
☆、想要我怎麼樣?
程蔓至今都沒弄明白,為什麼秦準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在她心裡走進來又走出去,而等她好不容易適應沒有了他的日子,他又回來了……
說累就真的累了,連回個頭與她道聲再見都懶得做。彷彿她是卑微可笑的跳樑小醜,初初還覺得有趣,漸漸的他逗弄膩煩了,就索性乾乾脆脆不要了,剩下她一人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大腦空白一片,心裡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不是開玩笑的,原來他是真的不想繼續了。怎麼連他也走了……
她這個人骨子裡就是悶就是古板,為情所傷這種理由她沒辦法說出來,就憋在心裡一個人難受。幸好還有時間這東西,再深的傷口也能被它撫平。話說回來,即使是斷胳膊斷腿,只要接得回去也終將癒合。正如《大話西遊》裡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的一樣:長得醜也沒事,吐啊吐啊就習慣了。她難受啊難受啊逐漸就麻木無知覺了,後來想起了甚至覺得挺搞笑的,心想咋這麼傻呀,居然心痛得在自個兒生日的夜裡睡不著,矯情兮兮地爬到宿舍樓上去看月亮……
年少的愛情不都是這樣的嗎?那會兒我們以為有多麼慘烈多麼刻骨銘心,簡直可以稱作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了,其實等長大了,傷多了,世故了,我們便會漸漸的明白過來,那其實是上帝給予年少無知的我們短暫的一段美麗夢境,夢自然是會醒的,而醒了以後,生活仍在繼續。
程蔓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活在夢境裡的人。
最近幾日大概是換季的關係,天氣都有些古怪。晚上氣溫驟降,白日卻是陽光大好,此刻正當午後,燦爛的陽光噼裡啪啦打下來,透過茂密的樹枝椏落在地面上,伴隨著潮溼的微風劃過耳際,樹影搖曳間,恍然可見男孩子精緻漂亮的臉與女孩子純粹沉靜的眼,可轉瞬卻被葉子劃破成璀璨的光斑落滿一地。
那些不了了之的錯過與遺憾,驀然回首,竟恍惚不知隔了幾多世了。
出了聚賢樓,朝東南邊看去,兩排高大的法國梧桐一路延伸而下,不遠的盡頭就是Q大。
黑色的賓士安安靜靜地停在聚賢樓的門口,大片樹影覆蓋下來,將它籠罩進鬱鬱蔥蔥的綠意裡。
程蔓伸手扯了扯秦準的袖子,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的一手被某人牽得緊緊的,幾次偷偷欲掙脫都未果。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下巴的弧度,真是好看得……令人歎為觀止。
但他卻彷彿耳聾了般,居然理不理會她,牽著她大步往前走,走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突然啟聲,硬邦邦的說道,“去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