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車上……這裡面的大臣,可是比老八那些人有用多了……
什麼樣的身份地位,相配什麼樣的財富……這樣淺顯的道理,她本該明白的呀?可這之前,到底是什麼遮蔽了她的眼睛,推著她前來找尋自己的阿瑪?
蘭兒略低下頭,目光停留在那個仰首單腿站立的金髮小女孩身上,有些恍惚。
“李子默倒也仔細,弄出個洋人的樣子,怕那些閒來無事的,也不能往歪門邪道上扯。”四阿哥隨意說了一句。對於女兒的教訓,點一點就好,她能夠想的明白。
蘭兒一直是個聰慧的,如今這個模樣,怕不是被那丫頭的表現刺激到了?說起來,那丫頭還要比蘭兒小上三歲……但她是不同的……
四阿哥沒有再說什麼,父女安靜地坐了片刻後便讓蘭兒告退。他輕輕地將茶盞擱在紅木硬桌上,安靜的書房中響起輕微的碰瓷聲。
那個丫頭……
刊印畫冊,是難以引人注意不錯……但三年後,她這個與幾位阿哥都沾著關係的外姓格格選秀,若有有心人一查,她的身家,如何掩的住?一年十萬,三年便是三十萬——這已是絕對扎眼的數目了就算是公主,陪嫁能有幾何
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再加上往後每年至少十萬……這天底下,有幾個人不會動心?
四阿哥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有早開的玉蘭花凋謝,微風一吹,整朵花從樹上掉落下來。
……
“你們兩個,一個是做了兩年掌櫃的,一個曾遍跑過全國業務,是極有見識的,現如今將吉祥如意的擔子接過去,我沒有別的要求,但只一點,就是要穩。”
南喬淡淡地看著眼前兩個人。
一位是董莉莉,現年十七歲。十三歲經選拔培訓成為吉祥中的一個店員,兩年後提升為一等店員,因想報恩不願外任掌櫃,直至兩年前京城籌建第五家吉祥鋪子時成為掌櫃至今。今天的她,情緒微微激動,而大方和自信的神態給她平淡無奇的長相平添了一抹韻味。
另一位是同樣年輕的少年,同董莉莉一般給自己取了與董鄂相近的董姓銘記董鄂府的恩情,叫做董宜文,只不過是十八歲,卻跑遍了大清幾乎全部的府城,對如意的凡千本以上的訂單客戶瞭然於心,是南喬一直留意培養的少年中的佼佼者。廣博的見識,讓他看起來有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能力,但咱們的布偶、畫冊,做的都是獨家生意,並不像其他行業,需要與人相爭奪利。所以,你們所要重的,就是一個穩字。至於月錢方面,前三個月就按原來秋掌櫃和嚴寬的八成。”
秋兒的月錢每月四十兩銀子,年底有半成的分紅。一年下來幾乎就是近千兩銀子,是真真正正的高薪。嚴寬管的如意工坊規模更大、盈利更多,一年所得更是驚人。
“小姐,奴婢等今日能為您分憂,已是心滿意足,不敢接受小姐您這樣的賞賜。”董莉莉深施一禮,十分真誠地道:“若不是您相救,奴婢早幾年已經餓死了哪有現在的衣食無憂”
董宜文也跟著施禮稱“是”。說起來,他們這些人的經歷相差無幾,但若不是真心感念南喬的恩情,又非年幼不能記事,如何肯舍了自己原有的姓氏。這個年代,改了姓名,便是個新的人了。
南喬笑了笑,虛扶了兩人,搖頭道:“做什麼樣的事,便有什麼樣的報酬。你們不肯要月錢,這讓其他人怎麼做?再說,我也不差你們這一點,傳出去像是我這個主子有多苛刻似的。忠心做事,便是報答了。”
“是,奴才/奴婢謹記小姐教誨。”兩個恭聲道。
又隨意吩咐了兩人幾句,便讓他們退了出去。無論的吉祥還是如意,內部都有一套完整的章程,兩人都是極熟的,用不著南喬再一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