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驕傲的人自然也是要面子的人——那就是求到她從宮中得到的那些賞賜了。畢竟,宮裡的東西,外面很難置辦的到……南喬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南黎見狀猛的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聲音道:“喬喬,你不願意?”
“姐姐別急。”南喬笑容不變,輕拉了南黎的手,在薔薇花叢中慢慢行走。“昨兒,額娘議起要給姐姐你添一臺嫁妝。我估摸著,別的東西你也是不缺的,缺得只怕就是內務府出的擺件兒,就請額娘從我那些賞賜中選能用的……南黎姐姐……”說著南喬從袖中掏出一張紙片,遞給南黎道:“這是我抄來的請單。既然姐姐你不與我見外,裡面若有不合用的,正好回去換掉。”
“喬喬,我真沒有想到……”南黎捏著紙條,眼裡突然有些溼潤。
“若是姐姐當我是外人,怎會明白地向我說起這個?”南喬抿嘴一笑,笑容在陽光下顯得尤為真誠美好。
南黎也笑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道:“喬喬,我相信 我南黎總有能力回報你的那一天。”說罷她轉過頭,吩咐了丫鬟在前面涼亭上擺上茶具預備下紙筆,挽著南喬穿過四月陽光下薔薇花叢掩映的小道,走上涼亭,請南喬坐了,自己開啟單子,細看起來。
南喬的單子標註的很細。
比如一個插瓶,質地、高矮、形狀、顏色、刻花,甚至適宜的擺放位置,都標註的清清楚楚,讓看到的人很容易得出一個直觀的印象出來。
南黎逐個逐個看的很仔細。她既然已將對南喬的感激記在了心中,此時也不跟南喬客氣,時不時提出此問題,間或更換了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一個上午的時間便在這暖烘烘的陽光中緩慢過去。
南喬漫不經心地應著心中漸漸對南黎佩服起來。
南黎她真的對康親王府上的每個人,都做了一番研究啊。比如說,康親王福晉最為厭惡紅寶石,越是珍貴的,越是不喜歡;康親王本人對於瓷器,特別是瓷器上的精美圖案,有著非同一般的愛好,最愛顏色絢麗的五彩鬥瓷……這樣的南黎安靜的氣質將內心的野望掩藏起來,又具備了這樣的耐心細心,正如她說總有一日,她會成功;總有一日她能驕傲地給予別人幫助吧……當然,南喬也不是衝著她虛無縹緲的幫助來的——富察氏待陳氏很好,陳氏要給南黎添妝,她手上既然有南黎想要的東西,何必過於計較這死物件的價值?不如用到該用的地方。再說,她一直厭煩的,不過是沒玩沒了的貪婪與糾纏而已。
終是還好。
她的大伯父一家往日即使討厭,但那一家人也是有傲骨的。老太太離去,兩家沒了交集,大伯父自當他們是陌路;大伯母原本或是心有不甘,但經過了鴉片一事,丟了極大的臉面,聽說持家的權利也沒胡姨娘攬了大半,也極少在外走動了。
二伯父一家雖有交往,但也是有分寸的,到底沒有誰恬著臉提出在南喬的生意上參一腳……“喬喬,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的情分,姐姐都記著。”南黎送南喬出門時,還是拉著南喬的手說了這樣一句。
“我不是都說了麼?”南喬莞爾一笑,道:“是額娘要給姐姐添妝。我也就是跟著湊個趣。你若是謝,有機會謝謝額娘去。”
她抽出手,笑道:“好了,南黎姐姐,趕明兒我再來瞧你穿上嫁衣的美麗樣子……”說完她嬉笑著,躲了南黎羞怒的拍打,上了馬車走了。
告別了南黎,南喬心情頗好。馬車路過自家的鋪子前,發現布偶的生意依然穩定如故;臨近傍晚,她觀察的這一刻鐘之間竟是有兩撥小姐們從二樓矜持地走下來,心中估計著二樓小棧的生意也漸上正軌,於是咧了嘴笑笑,心情更加好起來。
而當她在府門口聽說陳興醫從田莊上回來,正巧在與陳氏閒話時,第一時間想到是他和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