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卻成了天文數字的治療費用時,我還是‘逼’著自己走下去了。”
她微微動了動,抬頭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有些淒厲的慘絕:“五年了,五年我都走過來了,每一次我以為我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停下來了。”
顧穎頓了頓,咬著‘唇’許久才繼續開口:“不是因為我有多想活下去,而是我有多想讓我父親活下去。”
方毅一怔,她這樣輕聲細語的控訴,比起剛才那樣歇斯底里的瘋狂更讓他無法招架。
她突然抬起手,伸手就抓上方毅的手,在他還在錯愕的時候,按著那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抬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開口:“方毅,你感覺到了嗎?你感覺到了它在跳了嗎?我都已經感覺不到了,顧穎在很久之前,就死了。”
顧穎在很久之前,就死了。
顧穎是他那麼多年以來看到最為固執而高傲的人,可是她今天卻看著他,近乎絕望地說出這樣的話。
他無法想象她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他此刻知道,如果顧盛言出事了,顧穎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支柱了。
與其說,她有多愛顧盛言,還不如說,她只是為自己找一個贖罪的藉口。
是的,越是高傲的人越是承受不了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而顧穎所犯的,是足夠禁錮她一生的罪孽。
沒有觸發法律,卻已經觸碰了道德的束縛。
葉雪華的死,就像那十字架,釘在她的身上,一生都逃不開來。
她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那些灼熱的氣息透過那微薄的面板傳來,方毅只覺得心頭都在發燙。
他臉上一絲一毫的惻隱都被顧穎看在眼底,顧穎看著他臉上的不忍,連忙繼續:“方毅,我的父親是我活下去所有的動力和希望,你能這麼忍心任由我看著葉堔把我活下去的希望都撲滅嗎?”
不得不說顧穎真的很厲害,‘精’準無比地捉住了他所有的弱點,每一字每一句都往他的心上打過去。
可是儘管這樣,醫生的話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高燒再不退,腦子就有可能燒壞了,傷口發膿水,再‘亂’動的話腦袋就合不上了。
顧穎失去了理智,可是他沒有。
儘管看到她這樣卑微地用盡辦法只是為了想要讓他放鬆,讓她去找葉堔,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看著她這樣放縱自己的身體。
濃黑的眉頭微微一皺,原本鬆開的手馬上緊了起來:“顧穎,你好好聽醫生的,我向你保證,你身體好了能夠見到顧伯父,我會勸服阿堔的。”
“不——!葉堔他瘋了,我把葉雪華害死了,他就要把我的父親害死,他要讓我變成和他一樣,成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關聯的人!”
她的情緒很不好,那麼長久以來的淡定早就在今天中午葉堔過來把顧盛言帶走的那一刻崩潰了。
她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只是想要方毅放手讓她去找葉堔。
可是他不僅沒有放手,還抱得更緊,那腦袋裡面細細一根弦直接就斷了,情緒奔潰起來,整個人直接就在方毅的懷裡面撲騰。
“方毅你鬆開我,我要去找葉堔,你不要管我,你管我幹什麼!你不是很討厭我的嗎,你鬆手啊,你鬆手啊!”
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地風乾,她一開口,整臉又都是滾燙的淚水。
方毅怕她掙扎的時候傷到自己,只能鬆開一隻手,將她的雙手禁錮著。
這樣癲狂的顧穎他從沒有見過,他印象之中的顧穎向來都是清冷寡言的,即使五年後歸國重逢,她也是溫柔淺淺的,臉上總是會帶著淺淺的笑意。
因為葉堔認識顧穎將近十年了,這是她在他面前展現過最為瘋狂的樣子。
他完全招架不過來,明明那麼瘦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