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從監獄出來到現在,他就根本沒有想過要放過她。
前天那樣平靜祥和的相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泡沫,不小心戳破了,‘露’出來的猙獰面目足夠讓她膽戰心驚。
“葉堔。”
她看著他,眼淚流了一臉都是,頭上的傷口還在烈烈的作痛,眼眸裡面的哀求顯而易見,可是葉堔卻視而不見。
他只是冷冷一笑:“不關你爸爸的事是嗎?那我媽是怎麼一回事?!我和你之間的事情關我媽什麼事,顧穎!”
那我媽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一回事。
葉堔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帶著錚錚的恨意,一字一句地透入耳朵,賺得她的耳郭在發腫發痛。
她看著他,整個人僵在那裡,眼睛睜得很大,眼淚不斷地從裡面流出來,滿臉都是。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卻映得那一臉的白‘色’嚇人至極。
顧穎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瞞不過的,儘管她在極力地隱瞞,葉堔也總有一天會知道葉雪華早在七年前就入土為安的事情,只是怎麼想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知道。
她站在那裡,從未有過的絕望和冰冷。
葉堔說了什麼,她都不知道,她只是站在那裡,找不到半分出路,就連呼吸,都已經被他的眼神一下下地截斷。
葉堔看著她,手上一用力,直接將她整個人翻到病‘床’上,“說話啊,顧穎!”
巨大的衝力讓她整個人朝著那病‘床’上的顧盛言甩過去,反應過來的顧穎生怕自己不小心傷害到顧盛言,只能硬生生將方向微微偏了偏,額頭直接就磕在了一旁的‘床’頭櫃。
冷硬的木質‘床’頭櫃,她的頭直直地撞在那角上,磕出來的傷口不過是拇指那般的大小,鮮血卻想噴泉一樣湧流而出。
長長的一條血流直接就蓋住了右眼,葉堔眼眸微微一頓,只是將身子一側:“你說啊,難道我媽就活該成為犧牲品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她聽得一清二楚,壓得她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顧穎手扶著櫃子,抿著‘唇’癱坐在地上,視線呆滯無神地落在地板上,絕望得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眼淚和額頭冒出來的血‘混’為一體,右側的臉頰被覆蓋住後恐怖得有些嚇人。
可是她也不抬手擦,任由一切的進行。
顧穎知道,這些都是她欠葉堔的,她算計了所有的事情,卻從來沒有算到葉雪華會突然之間因為葉堔進監獄這件事情暴斃,也從來沒有想到顧盛言會在顧氏倒下之後癱瘓了五年之久。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從來沒有到的。
那一包‘藥’,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碰了開始的一張牌,後面一張牌比一張牌倒得更快,那些恐怖而措手不及的事情,來得一件比一件快。
七年來,她什麼都得不到,家破人亡,也不過如此。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了嗎?顧穎,你對我怎麼樣我都可以忍受,可是我母親她對你不好嗎?她虐待你了嗎?可是你怎麼對她的,你把她害死了!顧穎,那是一條人命,你睡覺的時候就不會做噩夢嗎?!”
葉堔的話就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刺進她心口了,又拔出來,然後再刺,再拔,再刺。如此重複,同一個傷口,疼痛還沒有消減完全,又是一陣陣的撕心裂肺。
可是她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葉堔說的沒有錯,是她把葉雪華害死的。
如果不是她,葉堔就不會進監獄,葉雪華就不會突然之間心肌梗塞,顧氏也用不著一夜之間就倒下了,顧盛言也不用癱瘓在‘床’上五年。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顧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