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理由吧!”石破軍的沈默讓他樂不可支,感覺已佔了上風。“你還不出錢,所以來求我讓你展延還款,是不是這樣?”
他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她來找他的目的。除了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最重要的是請他高抬貴手,放她一馬,不然公司真的要不保了。
“其實我可以幫你,代價是當我的短期情人,就看你點不點頭。”他向來不是個囉唆的人,提條件也很乾脆。
“你休想,我不可能答應!”她拒絕人的速度也很快,同樣鏗鏘有力,殷仲威都冷笑起來。
“別再裝清高了,小姐。”他毫無預警地攫住她的手說道。“你之所以叫破軍,不就因為你命中註定當別人的情婦,所以你父親才為你取這個名字的嗎?”他真搞不懂老一輩的人是怎麼想的,不遮醜就算了,還故意把弱點暴露出來,讓人輕鬆抓到小辮子。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石破軍倒抽一口氣。
“我只能說,錢有時候真的很好用。”他聳聳肩。
不消說,他一定是花錢請人家調查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命盤。
“這是什麼時代了,你居然還會信命理這種事,真是可笑。”她不覺得羞隗便罷,反過來取笑殷仲威。
“沒那麼好笑,小姐。”她輕藐的表情惹惱了殷仲威,使他不自覺地加重手力。“我下迷信,但不排斥相信命運,尤其不排斥相信你的命運。”她註定當他情婦。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好玩,沒想到你這麼惡劣。”石破軍的雙手被攫疼了,但更痛的是她的心,她壓根兒不想臣服於他。
“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惡劣,看來你引發了我體內隱藏許久的劣根性,真是恭喜恭喜。”同樣地,他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惡劣,但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告訴他:傷害她,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
命運的轉輪,從這一刻開始,開始轉入另一個軌道。回顧前塵,是一片空白;直視前方,未來又遙不可及,茫茫看不到終點。
殷仲威和石破軍兩人,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終於又走回和前世相同的軌跡。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過後,我就會要銀行經理催收這一筆貸款,你最好繳得出來。”殷仲威鐵了心要贏得最後的勝利,石破軍只能看著他,再看著他,久久無法言語。
“出去的時候,記得關上門,我不送了。”他在她熾熱的注視中鬆開手,放她自由,但她明白這只是短暫。
石破軍像遊魂一樣走出殷仲威的住所,殷仲威的目光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目光裡面有懊悔,或是不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沒有叫住她,說他只是開玩笑,不是真的要她做他的情婦。
人的一生中,總是要不停面對兩難。
對石破軍來說,保住自己,和保住父親一樣重要,她又陷入兩難。
她茫然地來到加護病房的門口,隔著玻璃窗看病床上的父親,內心有無限感慨。
想她父親年少時,必定是英姿煥發,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直到她母親的驟然辭世打擊了他的自尊。他一定怨恨,他花費了所有力氣,為何還不能挽回妻子的生命,為何只能無力面對死神?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答案,因此他只能寄情於工作,甚至很少回頭關心他年幼的女兒,因為脆弱和堅強往往是一體兩面,他只能選擇其中一面。
“……”昏迷中的父親稍稍動了一下,看護趕緊趨前附耳聽他說話。
病房外的石破軍一方面很緊張,一方面又安心。這表示,她父親的病情好轉,很快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這個時候,看護抬起頭來,對玻璃窗外的石破軍揮揮手,張大嘴形傳達她父親的話。
“什麼?”儘管看護已經儘可能張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