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叛亂的藩王,份量如何能比?若將軍是顧慮到鄭太尉位高權重,不敢輕違其令,末將願出這個頭”
柳東行頭都沒回:“別犯傻了,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平白送了性命,一點用處都沒有你與我不同,我好歹還是在御前留名的人物,你卻是一點根基也無。得罪了當朝太尉,還想要在軍中出頭?當心他故意將你貶到更不堪的地方去你一人倒黴事小,別連累了其他兄弟們大家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難道就生生叫你毀了?”
程錦夏胸口一堵,不服氣地道:“那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搶了大功去?那這些天兄弟們的辛苦又算什麼?”
柳東行回過頭,淡淡地瞥他一眼:“說白了,你就是不甘心叫上鋒佔了功勞吧?所以我說你這個人氣量小,做不了大事。不管是做官還是在軍中為將,都是一個道理,光有本事是不夠的,還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朝廷此番平叛,鄭太尉是主將,我們都是輔佐,只能聽令行事,若為了自己的功勞大小,便耍性子跟主將對著幹,不遵軍令,那還不亂了套?不要為了私利便忘卻大局你以為我說的私利,僅僅是指個人榮辱麼?鄭太尉的做法是對是錯,朝廷自有分寸,我們只需要遵令行事就行了”
柳東行這番話噎得程錦夏半晌不能言,待靜下心來想想,心中便忍不住惶然。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確實是因為自己與屬下的榮辱而置大局於不顧的自私之徒,相比之下,柳東行這位主將,卻能為了遵守上命,而對唾手可得的功勞說棄就棄。誰才是誠心為公之人,誰才是為了私利不顧屬下前程之人,一目瞭然。他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不敢面對這個結論。若一直以來他都誤會了這位年輕的上司,那他以往所做的一切又意味著什麼?
程錦夏惴惴不安,但柳東行狀若平靜的外表下,實際上是滿腔怒火。他遠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麼平靜。從收服康王府到圍剿鄭王,都是他與胡金全一力策劃,當中還有他愛妻文怡出的力,好不容易將近全功了,鄭太尉卻生生插了一腳進來。若不是胡金全前日為了跟鄭太尉賭氣,故意早早將喜報送往京城,好寒滲一下放走了鄭王還懵然不知的後者,只怕今日鄭太尉一到,便真的將他們的功勞搶了去就算官司打到御前,難道太子還能為了他們便讓親舅舅受委屈?事後頂多是賞他們些東西做為補償就算了。
鄭太尉此舉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就算攬下全部功勞,也要朝廷肯信才行啊他是三頭六臂?一邊打青州,一邊在康城抓鄭王,他還會分身術不成?就算朝廷昧著良心接受了他的說法,他也這把年紀了,功勞再高,還能升到哪裡去?也不怕有朝一日功高震主,葬送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柳東行一邊在心中大罵,一邊憋著氣領兵回來了康城。他前腳剛進城門,便有胡金全手下的人來向他報告,鄭太尉已經帶著親兵到了,不過他們沒有入城就直接奔山坳口去了,隊伍後面還跟著特製的豪華馬車,是用來押送鄭王的。
柳東行心中冷笑,命士兵們返回多日來的駐地,略作休整,預備明日回駐軍所,便往家的方向去了,一進門,便忍不住拉了笑著迎面而來的文怡,直往跨院那邊的書房走:“什麼話也別說,我今兒真真氣死了這口氣若是不發洩出來,我實在憋得慌”
文怡閉了嘴,由得他拉住自己進了書房,便原地轉悠著說起鄭太尉的命令,她沒插一句嘴,只是靜靜聽著,心裡忍不住覺得:天意果然不可違,該鄭家的榮耀,誰也搶不走。
柳東行發洩了一通,心裡舒服多了,才冷笑道:“他要搶這個功,就讓他搶去鄭王這樣的人,說是叛首,卻偏偏是金枝玉葉,輕不得,重不得,萬一有個損傷,到了御前也不好交待我倒要瞧瞧,鄭太尉這樣的人,會怎麼對待階下之囚。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把人找到若是他找不到人,哼……那就別怪我把他強令康南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