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聲音說道,“大虎,大寶是你弟弟,要同弟弟好好玩。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捶你。”
大寶是三月初二撿回家的,這一天就算他的生辰。而大虎是二月初十出生的,所以大虎算是表哥。
陳大虎忙應了一聲,“我是在跟大寶弟弟鬧著玩呢。”又面癱地大聲打了幾個哈哈。
陳阿福倒是想知道陳阿菊到底能幹出點什麼明堂,起身道,“走,去吃糖。”
陳大虎見陳阿福上當了,咧嘴樂了一下,又鄙視地看了陳阿福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又傻又饞,怪不得還沒嫁人就有了兒子。”
陳大寶不想讓陳阿福去,站著沒動。陳阿福輕輕捏了捏陳大寶的小細胳膊,小傢伙已經知道娘跟原來大不一樣了,便也跟著一起去了。
來到東廂北屋,屋裡的擺設跟大多鄉下人家一樣,炕,炕櫥,桌子。只不過,桌子上一個銅鏡、兩個胭脂盒子、一個裝針線的籃子說明了這是間閨房。而且,桌上還有幾個青花白瓷的蓋碗茶杯,一個小罈子插著幾枝鮮花,更加說明了房間主人還是有一定品味。
這裡就是陳阿蘭和陳阿菊的臥房。
從房屋的分配來看,陳業家的日子過得委實不錯。許多鄉下人家,父母、兒子、閨女都睡在一個大炕上。
陳名家能分開睡,那是因為人少。而陳業家裡,老少三代加起來九口人。老太太住上房,三兒子陳實一家回來也住上房。陳業夫婦帶著兩個閨女住東廂,陳大貴夫婦兩著兩個小的住西廂。
陳阿福和陳大寶一進屋,陳阿菊就推了一把陳大寶,罵道,“你個小野種,誰讓你跟來的?”
陳大寶有些怕陳阿菊,嚇得縮了縮脖子。但又怕孃親吃虧,虎著膽子挺了挺小胸脯,說道,“我姥爺讓我一直陪著娘。”
陳阿菊撇嘴道,“娘,娘,娘,叫得好聽,她是你棒子娘啊。親都沒成的黃花大閨女,哪兒來的兒子。”
陳阿菊這樣對大寶,陳阿福真的生氣了,真是個壞心眼的陰損丫頭。暗道,等自己病好後,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陳阿菊或許覺得不能因小失大,沒有再去理陳大寶,而是回頭倒了一碗水。端過來遞給陳阿福道,“這是糖水,比飴糖還甜,阿福姐先喝了解解渴。”
水直冒熱氣,連陳阿菊自己都不敢捏著茶碗,而是用手託著茶碗底部。陳大寶也看出了明堂,使勁拉了拉陳阿福的手。陳阿福又捏了捏他的小手,讓他放心。
她搖搖頭表示不喝,然後坐去炕上。
陳阿菊尖叫道,“那是我的炕,你這個傻子髒死了,快起來。”
她把茶碗放在桌上,想去拉陳阿菊,又嫌她髒不願意摸她,便對陳大虎說,“去,踢她,把她踢起來。”
陳大虎搖頭說,“我不敢再打她了。上次聽小姑姑的話打了她和大寶,我爹把我好一頓揍。還說,若我再打他們,他就不給我吃飯。今天有好多肉,若吃不上多可惜。”
陳阿菊聽了,剛想親自伸手來掐陳阿福,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換了一張笑臉,從另一個茶碗裡拿出一塊松子糖說,“這是我爹在縣城買的松子糖,甜得緊。大虎和大丫鬧著要,我都沒捨得給呢。”
松子糖底部紅紅的,一看就是醮了辣椒麵。
真把她當傻子啊,想害人,道行還這麼淺。陳阿福心裡無比鄙視這個被慣壞了的壞丫頭。
她忽略陳大寶“不要”的叫聲,伸手接過鬆子糖,卻沒有往自己嘴裡塞,而是塞進了一旁饞得直流口水的陳大虎的嘴裡,動作從來沒有過的麻利。
陳大虎正饞松子糖,也顧不得嫌棄陳阿福髒了。他張嘴把糖含進嘴裡,只是馬上就把糖吐了出來,接著就大聲嚎叫起來,口水鼻涕一起下。
陳阿福心裡默默地對大虎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