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還好,金寒窗被這偷笑的舉動一激,幾乎熔斷五花大綁的火氣就上來了。
這個死小六,不快點來解開禁制,反而嘲笑於我,嗚呼。
陸無歸來到床前,一邊打量金寒窗精彩的易容,一邊解開金寒窗的啞穴,笑意冉冉。
金寒窗迫不急待的低吼道:“快解開我穴道,還有這破爛繩子!”
陸無歸沒有立刻動手,他將床看了個明白,才道:“這繩子連著四角床頭,上面都有機關,斷開就會出發警報,警報一響,曾老街那麼多水路風煙的幫眾,我們出不去的。”
金寒窗急躁道:“那怎辦?”
陸無歸道:“不著急就好辦了。我割斷繩子,再小心繫到別處,維持原先的力度就沒事。不過我解開你穴道的時候,你要維持這個姿勢,不可妄動。”
金寒窗低聲叫道:“好辦那就快辦啊。”
陸無歸在金寒窗背心、肩頭、大腿推拿擠壓,活血的功夫做足才解開金寒窗的穴道。
金寒窗的大部分穴道俱在馬車上被點中,時間較長,陸無歸也是以防萬一,一旦金寒窗身體僵木,不能自控,那麼他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這張床可是很不簡單。
陸無歸著手處理木床的機關。
金寒窗聽了一會的窸窸窣窣,催道:“小六,好了未?”
須臾,陸無歸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道:“差不多了,不過不要按床,床邊還有東西。”
金寒窗拽住陸無歸的援手,借力而起。金寒窗腳踏實地之後,直奔桌前抓起錦瑟傘,長出一口悶氣,縮頭烏龜一樣的捱到晚上,藉助水路風煙的關係矇混出城可不是他的意願,他終於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這就去宰了欒照那狗賊!”
陸無歸看著惡狠狠的金寒窗,道:“先出去要緊。”
金寒窗隨著陸無歸出了房間,見門口有兩條漢子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不安道:“小六,你沒下殺手吧?”
陸無歸頭也不回道:“點倒而已,沒事我惹動水路風煙做什麼,趕緊走。”
兩人下了樓,他們離開的房間卻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那床榻的板鋪不承重後竟緩緩輕搖起來,終於倏然向內翻轉。
機關觸動,旋即發出“喀拉”的連串響聲。
陸無歸、金寒窗衝到街上,曾老街就響起了鐘聲!
洪亮鐘聲繚繞,街上忙碌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上活計,聚集向米鋪,這些人有屠戶、漁夫、小二、掌櫃、艄公、力工、酒徒、商賈、公子、女郎等各種人物。他們角色不同,但有著共同的一點,他們無疑都是武林好手。
陸無歸、金寒窗瞬時被圍得水洩不通。
陸無歸沒有料到,水路風煙對金寒窗的“照顧”是如此周到。他解除了那張木床連繫的三十六處機關,竟然還是大意了!
群龍有首。
人群裡身高過九尺,鬚髮戟張,相貌堂堂的威武大漢站了出來,他向旁吩咐道:“阿大,阿九,你們進去看看蘇家兄弟。”
兩個肌肉賁健的漢子領命進了米鋪。
威武的漢子向陸無歸一拱手道:“在下是水路風煙暮望分舵的香主杜柏,不知閣下是何人,來曾老街是何意?”
陸無歸也一抱拳,有禮答道:“在下是寒窗的朋友,來接人而已。”
杜柏向金寒窗求證:“這位是公子的朋友?”
金寒窗點頭道:“他當然是我朋友,比你們還算朋友的朋友。我倆還有要事,不合適留在曾老街,杜兄煩請讓開去路。”
杜柏向金寒窗露出笑容。
一個超大號的肆意笑容。
笑容友善、豪爽,但是沒有其他的實際意義,圍堵的人群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